第二十章：月夜的湖边

【我想您不是在回忆我，卡尔海因兹。】

【您可能只是在透过我，企图再次抓住您过去少年时的灵魂。】

-

如唯一和那位白发的昴少爷的相遇是在午夜的湖边。那晚许久未有出席晚宴的王让本可能只是一场奢靡华贵的舞会达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高峰，哪怕如不在晚宴之中，她也依旧能看见从城堡内出来的欢动跳跃的音符在湖上舞蹈，最终沉入水底。

礼人小少爷和修少爷都曾旁敲侧击似的表达他们的想要让如去舞会的意图，奏人小少爷虽然没嘴上明说，但拉着如衣角时有些水亮的紫宝石眼睛中的意图不要太明显。

绫人少爷嘛，一如既往的老样子，时不时看见我别扭地撇过头，但又忍不住将眼神向如这边扫掠。

但如并没有答应，因为说实话，她自己不喜欢太过热闹或者聚集的地方，更何况她一直感觉自己是个误打误撞但迫不得已留在这里的外人。她婉拒了可爱小少爷们的邀请，一个人到了湖边透透气。

确认四下没有别人的气息，如有些随意的把包裹自己脚的蕾丝碎钻的鞋子脱下轻轻撇在一旁，连裙摆也没提起便小碎步地迈进水里。

泡在水中感觉真的不一样，被水轻抚着的皮肤和在陆地上被清凉的晚风拂过都是如十分享受的最爱。

宴会的声音丝毫没有停歇的意味，如放纵了下心底的欲望，她看了看身上简洁大方衣裙，穿着这个游一小会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随着水波几次向外波动，整个湖面上除了映照着的一轮皎洁的月亮，再无其他。

——

逆卷昴最终还是没有抵抗住宴会里那些并不怀好意和探寻的眼神，大夫人藏在华贵嫣紫羽毛扇后面的讥讽似的笑遮都遮不住。自己母亲宴会上突然温柔和突然冷漠让他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为了躲避追出来的管家和女仆们，他选择在这个平常不会有人来的湖边暂时待一会儿，就当是从压抑的氛围低压里逃跑，让他喘一口气吧。

逆卷昴不能随意在那个所谓自己的家里表现出自己不安或者需要被关照的情绪，或许是……

在这里，他只有一个人……

在无数次塔楼下张望产生的失望与落寞，说真的，逆卷昴还是处在需要被关心和交流情绪的时期，他不应该被要求太过完美。

这里的人都是。

他看着湖面上飘忽的倒影，呆呆地站着。

……

下一秒，湖中的圆满月影被搅乱。

刚刚在湖里放松的游了一会儿和如感觉心情达到了被困在这里的这段日子里的高峰，她浮回水面，正入眼中的是夜空中圆满明亮的月亮。

“你……”

不好!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听声音不像自己见过交谈过的小吸血鬼们……

应该不是不好控制的……声音听着不是个成年的血族

如背对着声音的来源犹豫了一小会，见身后也没有什么动作，她转过身向阴影里看去。银白的发丝随着晚风飘动，暗红的眼眸，是那个六少爷逆卷昴。

“是你……”逆卷昴多多少少是见过如的，比如庭园，厨房，以及自己在高塔的匆匆一瞥里。

“我是如，晚上好，昴少爷。”如恢复和以往一样的温和，被衣裙掩盖的鱼尾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成双腿。

虽然现在只有几个能看见自己的，但鲛人这个身份还是不叫人知道的更为妥当。

来不及回答，几声匆匆的脚步声和呼唤彻底打扰了昴的思路。他不想回宴会上去。

如看向逆卷昴眼睛里流出的不愿和烦闷，不难推测他的意图。

不知道要不要帮忙...

突然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转向如，和如正好来了个对视。

“我不想，帮帮我。”

好吧，很可爱，很有效。

——

管家在湖边翻查一遍后没有结果，只好怯怯地离开。而被如一把抱在怀里的逆卷昴耳朵也是真的红的透透的，及时是再也没有听见声音许多秒里，逆卷昴就跟被如控制住的小猎物似的依旧乖乖待着我的怀里。

如利用在这里一切到我手里的物品活物都会消失在看不见我的人的视觉里的特性多次从大夫人那里抱走奏人，这一次也不曾失效。

“嘿，昴少爷，怎么了。”

“太，太近了。”

“真抱歉出此下策。”如轻轻提了提鞋子的后跟，看着眼前依旧耳红未退的逆卷昴想着他应该不会再有心思过问自己在湖里的事情了，那就不用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