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梦境

【海是包容的，你向它诉说的所有它都会接下，让那一切沉入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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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海平静的观望着生命的兴衰，只是在偶尔掀起几阵海浪。

时间匆匆，没有几个人会感觉到流逝的速度。

夏季

平野里的一座木房子建在这里。在门口的一张简易的木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的土褐色的花瓶。黑发的姑娘正站在一旁悠闲地摆弄着要放进花瓶里的白栀子。

听见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黑发的姑娘转过头露出一双透彻清亮的动人眼眸和柔和精致的五官。身上的淡蓝色衣裙有些陈旧，但脖子上带着的蓝水晶却是光亮动人。

“如姐姐，如姐姐！我们给你带了鲜花，是黄色的野雏菊！”为首的小孩子大声喊着。

“慢着的点，罗娜。你小妹妹在后面可跟不上你呢。”如笑着蹲下身张开双手将第一个冲过来的小女孩抱进怀里，而后第二个紧随其后，“你们两个这是要给我一个重创。”

“嘿嘿，对不起嘛。看，这花好看吗？”妹妹罗塔举高了那捧雏菊，长着点点雀斑的红润脸蛋上灿烂的笑容绽开，“来年如姐姐回来的时候雏菊会长满这一片的。”

“如姐姐明年会回来吗？”罗娜紧随着问道。

“不出意外肯定会的。”如温柔地摸了摸两人的红色发顶，像是抚人心田的清风的嗓音出声回答。

这是她在陆地上生活的第六十七年零五个月。

她是生活在海里的鲛人，不过在这里年幼的孩子称之为人鱼。大差不差，一个称呼而已。

她不能在人界一个地方久待，永不衰老的容貌和孤身一人总会引起一些不怀好意地关注，如不想去腾出时间处理这些像蚊蝇一般的小事。

如会在秋季回到大海，那里虽然没见过几个同类，但也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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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的水抚过身上的每一片半透明的蓝色鱼鳞，像白纱一般的鱼尾和侧鳍在水中飘动，如找回了那个自己最初醒来的珊瑚群，顺着飘荡的柔韧的水草找到了那个被自己布置的温暖的“家”。

记忆最初便是在这里开始的，身上只有一条蓝水晶吊坠，其余的除了生活方面的技能和一个字的名字外什么也想不起来。但面对对这样的情况自己并不感觉陌生和害怕，就像是做了一个梦刚刚醒来。

现在的如思考不了那么多，疲惫不堪的身体很快进入了梦乡...

——

是风？

这是……

如再一次睁开眼睛时已经不是在水中，而是穿着一身自己从没见过的暖素色的鹅黄衣裙站在一个种满玫瑰的花园。

不陌生的感觉...

这似乎是个梦，但赤脚踩在冰凉石板上的感觉不会骗人。离自己不远处古老的城堡依旧坚固，唯有几只翠绿的植物攀爬直上。

如决定四处走走，毕竟现在暂时离不开这里。一个穿着整洁燕尾服的面色苍白的人从自己身边走过，但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甚至她发现了那个男人径直穿过了自己长长裙摆。

就好像自己并不存在。

真奇怪，这真的是个梦吗？

正当自己想的入神，突然耳边传来了孩童稚嫩又清透的歌声。

如循着声音的来源走到了花园的另一处，剥开眼前生长茂盛的树丛，她看见一个紫色头发的小男孩正抱着一只棕色的泰迪熊坐在一处大理石台面上。

“谁在哪里？”有点警惕但身音依旧悦耳动听，小孩子的稚嫩让这句话的威胁意味减弱不少。

“不好意思，我没有恶意。”如将素色的长裙摆从草丛里挣脱，白足踏上松软的草地。

“你是谁？”逆卷奏人抱紧了怀里的泰迪，语气依旧带着警惕，“为什么会在这里？”

“嗯...我也不知道。”如看着小小的人的像是紫色宝石一般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爱怜。

好可爱的孩子啊。

“奏人？你在这里啊，走，去...”一头张扬红发的小男孩跑过来，原本肩上的背带有一条从肩上滑落。原本开朗的笑容在一瞥见到如的那一刻凝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你是谁？”

“如。算得上是个迷路的人吧。”女孩子的声音好像轻轻的，随着徐徐的微风传进耳朵，还在绫人耳边抹上了一抹绯红。

“迷...迷路？在这里？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不知是不是有点恼羞的意味，逆卷绫人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

“我想我并不清楚这里是哪。”如对于逆卷绫人的小质问并不恼怒，在她眼中此刻的逆卷绫人就好像是张牙舞爪的小幼兽，祖母绿的眼睛里奶凶奶凶的。

这个孩子也好可爱啊

“绫人少爷，大夫人找您。”突然出现的管家吓了如一跳。

唉？这个人不是刚刚在花园里的人吗？

“嘁，知道了。”逆卷绫人的回复也算不上是语气有多好，“还有，这个人你带走。”

管家顺着逆卷绫人所指的方向看去，那里除了花草以外再无活物。“抱歉，绫人少爷，我没看见任何人。”

“哈？你看不见吗？”逆卷绫人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去，那个漂亮的人依旧站在那里向他浅浅的笑着。

“绫人少爷，大夫人一会要着急了。”

“啊...算了。”逆卷绫人胡乱揉了揉自己的红发，将身上滑下的背带重新带好，最后离开时还不忘向那个方向看一眼。

管家最后向一直坐在台阶上的逆卷奏人恭敬地鞠了一躬后也随后离开。画面又回到了刚开始的两人局面。

“管家竟然看不见你。”逆卷奏人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大大的紫色眼睛里充满对眼前的人的好奇，“你是幽魂吗？或者曾经死在这里？”

死在这里？如对逆卷奏人的最后一句起了一点反应。

“我想我现在还活着，我的心脏还在跳动。”如回答，但握着胸口的蓝绒晶的手用力了些。

“心跳？是人类？”逆卷奏人瞬间来了心情，紫色的眼睛里亮晶晶的，他从台面上站起，走到如的面前，闻到了香甜诱人的气味。逆卷奏人抬起头，像平常的孩子一般笑着“姐姐，我叫逆卷奏人。”

“嗯，你好呀，奏人少爷。”如一下子看穿了小孩子恶劣的小心思，俯下身，“我不算是人类哦，吸血鬼小少爷。”

虽然你非常非常可爱，但是还是对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