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不知道为什么被惊醒,看了一眼枕头边的闹钟,现在已经一点半了。我听到了说话声,撩开窗帘看见楼下搭起来的灵棚。
我重新回到床上,安静地听着模糊不清的说话声,我又沉沉地睡去了。
我在一个昏暗的浴室里,下水道被头发堵住,水龙头也关不上,水已经漫上我的小腿,我想逃离,我猜这水不干净。
我又醒了,这次该去上学了,我听到隐隐约约的哭声,是一个痛苦的女人。接着便是敲门声:“起床了。”
墨青也被吵醒了,或许是自然醒的。她朝我爬过来,相比于我的手臂,她显然更喜欢我的脖子。
她不仅攀上我的脖子,还缠绕着我的头发,若是再有几只和她一样的蛇,那我就可以当美杜莎了。
厨房传来热油的“滋滋”声,我想是准备要煎鸡蛋。我洗漱完,准备去厨房帮忙,却看见孟子淮穿着围裙、戴着袖套和防油烟面罩,还举着锅盖挡在身前。
“哥?你架势……挺大的哈,还是让我来吧。”我接过他手里的鸡蛋,直接敲到锅里,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孟子淮在旁边给我递鸡蛋:“你不准备加盐吗?到时候没味道不好吃呢。”
“啊?我煎鸡蛋都是放酱油的,再放盐就太咸了。你要加盐的话等会另外再煎就好了。”我给鸡蛋翻了个面,倒了点酱油,“妈妈今天怎么了?”
孟子淮有点不确定地说:“可能太累了,等会帮妈煎两三个蛋吧,省得她起来了还要在忙活。我和你一样加酱油的,不用另外煎了。”
我把煎好的鸡蛋分开盛到盘子里,“那万一妈妈起来得晚,鸡蛋凉了就不好吃了,你把保温锅找出来,我去写个便利贴以防她不知道。”
处理好一切之后,我给墨青的窝加湿,我不知道她是不是想吃东西,所以我放了一点在她的小盘子里。
到了楼下女人的哭声就显得更真切了,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如果有迹象要离开的时候就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些流程,等真的到了的时候是不是就比较能接受了呢?
我不知道,我没有实验过。
到教学楼楼梯口的时候一只手很重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是晏大课代表。她显得有点气喘吁吁,大概是为了要追上我。等她平静下来,她很轻地说:“我们住的小区里搭了灵棚,有个女人哭得可惨了。”
“我也看见了,给我一种如果我今天心情好就是罪过的感觉,有点可怕。”大概是因为那个女人哭得太过崩溃。
晏小姐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她倒是温柔许多,“替人惋惜惋惜就好了,顺顺心,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得不偿失。”
她摸出来了一颗大白兔,塞到我手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吃糖会让心情变好噢,而且告诉你个秘密,我上次考前偷偷吃了颗糖,糖吃完之前做的题全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