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回避幸福的梅格

“英格玛，你……”

一直在沉默的梅格突然回头看向英格玛，眼神里的空洞看上去像尽可能带上关切。

“……还好吧……”

一种对精神病成因主流说法是“精神病人的行动出自潜意识，而非意识本身。它们是没有任何意识的”。

但梅格是有意识的，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如何回答。

他掐灭手中蓝光，比萝洁更先回头，然后再次起身，转头向更衣室走去。

“萝洁，去管英格玛，先把我放一边。”

“不。”

萝洁低声说道，并一把拽住梅格的裙角，在他尚未走远时。

但梅格没有选择拽开，而是停下脚步。即使自己脑中的冲突仍未停止。

我一人就能承担一切，因这是我的尊严。

但萝洁的下一句话，将梅格彻底说服，让他终于再度走向身边。

“你们两人我都会关照。”

现在咖啡厅里只有四名女仆处于活跃状态，三名“挂机”的女仆则在吧台位置，相互安抚。

做咖啡的工作暂时交给爱娜去做。

那位身上带着玫瑰香的姐姐，像在安抚着其中一位年纪更小的孩子。

而那名绑着银色双马尾的孩子则将自己晾在一边。

“先帮英格玛，我自己的事情拜托你暂时放一放。”

“那……”

“Nemo moritur.（没人会死。）”

这句话并非梅格自己说出，而是第二份意识控制自己说出。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刚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萝洁知道。

见梅格在咖啡厅中徘徊的身影，萝洁只好任由对方进行无规则的移动。

即使已经有一名顾客想让梅格进行某种活动，但他看着梅格此时魂不附体模样，只好作罢。

毕竟，其他六名女仆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萝洁首先将英格玛抱在怀里，并让对方贴紧自己胸口。

此时已有人拿起手机，想要拍下萝洁和英格玛的模样。

即使有梅格这个新来的家伙挡在手机和两名相拥的女仆之间。

快滚开别挡着我想看的东西啊！

但碍于这里的氛围，人们都不敢就这样直白提出这种要求。

梅格看着英格玛和萝洁之间的亲热模样，只好拍了拍英格玛。

“所以说，英格玛是……想起什么了吗？”

英格玛在萝洁怀里被紧紧拥抱。

对方一直都是柔软且温和的。

软软的萝洁，好想将她抱住，一直抱住……只是想要一直抱着而已。

“萝洁始终是我的……我，我不想让梅格将你夺去……”

“放心，不会因为梅格·瓦伦汀的事情而缺少关心。”

英格玛将脑袋埋在对方胸口，像猫一样，一边蹭着，一边发出着可爱但奇怪的叫声。

“唔喵~咕噜，咕噜咕噜~喵~”

但在声音里夹杂着一份依恋。

梅格看着英格玛撒娇模样，自己想学一下，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学起。

毕竟，这并不是自己的风格。

其他女仆们都已习惯了英格玛的撒娇，因而认为很正常。

在场所有人，除了其他五名女仆外，都被英格玛发出的这种充满萌系和治愈系的声音吸引到注意力。

哇靠，是个口癖是“喵”的女孩纸欸！

好可爱，好可爱……

一名路过的顾客，由于过于兴奋而当场流鼻血。

当那人的血溅到梅格的裙摆上时，梅格只是冷冷递过一张纸巾。

“主啊，请告诉我吧，为什么其他人都会如此性奋？”

他小声嘀咕着，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英格玛会这样做。

虽然梅格也感觉这样的英格玛很可爱，但他不知为何，对此竟说不出口。

“真的是小猫咪呢~”

萝洁轻摸英格玛的后背和脑袋，而英格玛则趴在萝洁身上，肆意享受萝洁身上淡淡的玫瑰香。

梅格在刻意回避萝洁的关照，但看着二人之间的亲昵，他心里又有些羡慕。

却并没有多少嫉妒。

“英格玛，我的孩子……”

萝洁再次低声唱着歌，将英格玛抱在自己怀里，像一位优雅的大小姐安抚着受惊的妹妹般。

“遗忘昔日，回到现实。我在你身边一直伴随你。”

咖啡厅里逐渐陷入沉默，除了萝洁的歌声、外界传来的车声，以及人们吃东西时的声音和其他杂音之外。

“月光光，心慌慌。梦见老狐狸晒月光。”

是一首陌生的童谣。

而凑巧的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咖啡厅的中控操作系统死机了。

这让萝洁唱歌的声音成为整个咖啡厅里唯一的人声。

梅格一时间感到难以理解，而从胸口传来的完全浸润和闷热感让他想起来什么。

“那个……萝洁，我等会回更衣室换个棉垫，稍后再说。”

话虽这么说，但梅格其实还有另一意图。

萝洁也只是先让梅格就这样离开，因为她实在找不到理由将梅格留在前厅。

大概半分钟后，更衣室。

昏黄的更衣室，这是今天第几次回到这里，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他清楚的是，现在的他和英格玛之间相比，还是太拘谨、沉默了点。

昔日的回忆已经在他的骨头中刻下痕迹，但想要在短时间内摆脱可没那么容易。

刚刚自己看着英格玛被萝洁抱在怀里时，自己其实也并非一点感情都没有。

想到这，梅格一边将上身衣服褪去，从衣柜中拿出两片新的棉垫，并将胸前两片已被浸透的旧棉垫换下。

奶香味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发酵的酸味。

梅格想了想，还是暂时不垫，先洗干净再说。

乳汁还在继续以一种极低的效率分泌。但在正常的男孩子身上，这个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梅格仔细端详在镜子里的自己。

这……是自己吗？

镜中，是一名扎着银色齐腰双马尾的少女般的孩子。

他所见的样子和自己对自己的印象之间相差甚远。在他眼里，自己是全世界上最为丑恶的怪物。

但镜中自己的这模样让他感到震惊，以及一股不符合他当前心境的愉悦。

这不会是阿尔忒弥斯的样子吧……？

他举起右手，镜中那人也举起右手。

他用右手比出猫爪样，镜中那人同样这么做。

“喵……”

镜中的自己也在学着自己的姿势，一边做出猫爪手势，同时发出这种声音。

和英格玛不同的是，梅格发出的“喵”声一点都不元气，反倒有些病弱、废萌。

唉算了，还是稍微冲洗一下那个地方，然后就出去吧。

过了一小会后，咖啡厅大厅里。

英格玛在稍有满足后，拍了拍萝洁的胳膊，让对方松开。

“好点了吗？”

英格玛在萝洁怀里点头，在最后一次蹭完对方后，他终于放开萝洁。

然后从萝洁怀里悄悄溜走。

“爱娜，辛苦你了，等会把咖啡的事情交给我就行了。”

萝洁道谢后，看着刚刚从更衣室中走出的梅格。

他看起来比几分钟前精神了许多。

“梅格……你，你现在感觉如何？”

“……”

梅格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小跳，沿着最短路径翻过吧台。

“唔……可以，可以……”

“可以。”萝洁说完，将刚刚翻过吧台的梅格抱在怀里。

梅格的身高比自己要高一点。如果他想要将脑袋放在胸口，他就只能低下头。

虽然或许这种身高差的存在有些……尴尬。

算了，管他呢。

萝洁想着，看着主动抱上来的梅格，也主动将对方抱在怀里。

他还是主动将脑袋往萝洁的胸口处贴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