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衣草（5）

第二天,刘屿请假没上学,传言说他被刘耀文揍了,成了单眼国宝。过了一段时间,又传出了刘屿退学环游世界的消息。宋亚轩从此没再见过刘屿,直到今天。

宋亚轩回到家,客厅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人啊。他是记得刘耀文的值班表的,他今天分明没安排值班,他在医院的说法,他只当是借口,因为他一向不爱凑热闹。溜达了一圈,发现客厅的大理石桌上款了个保温瓶,是醒酒汤。底下压了一张纸条,

字边清秀工整,是刘耀文的字—爸妈有事回加拿大了。我去躺医院,你记得喝汤。宋亚轩将纸条藻在手心,嘴角勾起而不自知,心里缓爱的。他裂了口汤,砸巴了下嘴巴,是刘耀文的杰作。刘耀文厨艺了得,教人亦很有耐性,像宋亚轩这种被厨艺班列入了黑名单的人,他也从未批评过他一句不是。刚结婚时,宋亚轩说既然我们结婚了,以后家务平分。他说好。宋亚轩说我不会做饭,你教我。他也说好。宋亚轩说我做不来家务了,以后能不能拜托你。他还是那句,好。他不懂浪漫,他从来以事业为重,他能够记住复杂的病理,却记不住重要的节日,他甚至很少关心宋亚轩。但只要是宋亚轩说的如想要的,他从不说不,并认真完成,毫无怨言。宋亚轩是依赖他的,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便习惯了他的存在。这种感觉很不好,他害白刘耀文会突然抛弃毕竟他并不爱他。结婚前他曾经跟他说过:

刘耀文“我答应了你的母亲要娶你,但如果你遇到了你喜欢的男孩子,我们随时可以离婚。在此之前,我会照顾好你……算是替刘屿赎罪吧。”

宋亚轩“那你呢?你也会遇到喜欢的女孩的吧?”

他轻轻地笑了笑:

刘耀文“喜欢?不会,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宋亚轩那时以为是他不相信爱情,亦不愿意接受任何一段感情,所以刘耀文将就地娶他。

半夜醒来,凌晨三点,宋亚轩下床看了看眼刘耀文的卧室,人还没回来。他掏出手机对着短信编辑框发愣,许久,抓了抓头发,算了,还是去趟医院看一看吧。要是刘耀文问起,就说自己有报告忘了写。三更半夜的,医院一片沉寂。宋亚轩蹑手蹑脚地向心胸肺外科走去,远远地听见几声呜呜的哭泣声,随着距离的缩短,哭声越发清晰。

值班医生的休息室里,有一双男女正相拥而坐。女人搂着男人的腰,脸颊埋入了男人的胸口,手肩都在颤抖,梨花带雨,我见了都犹怜。男人则为女人顺气,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表情也是淡淡的,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似曾相识的一幕在眼前上映,不同的只是主角不是自己。宋亚轩忽然觉得,或许这一次她真的要失去刘耀文了。更难过的是,他突然恍悟他似乎是喜欢他的,男女的喜欢。垂在腿边的手下意识地攥成了拳头,收紧,放松,周而复始,一直到转身离开,他都没勇气发生任何声音打断这一切。宋亚轩整个晚上都没睡好,恍恍惚惚的,总以为刘耀文回来了,可兴冲冲地跑到他的卧室一看,又一次失望。这般重复了四五次,

闹钟响了。

刘耀文一宿未归。上班后,听说昨晚院长的妈突发性心肌梗塞入院了,好不容易被抢救过来,现在仍在ICU昏迷。难怪刘耀文突然赶回医院,也

难怪院长的女儿如此伤心了，宋亚轩到饭堂买早点时,正巧与结伴用过餐的刘耀文和院长的女儿擦肩而过,画面还挺和谐。

宋亚轩跟个局外人似的,刘耀文甚至没看他一眼,而且他从未跟他一起在饭堂吃过早餐。之后的几天,贺沉白一直为院长母亲的事奔波,每次回家也只有取换洗衣服的一丁点时间。因为这事宋亚轩最近心情特别不好,恰好有发小提议一起去吃自助餐,化悲愤为食量,宋亚轩就答应了。下班前,宋亚轩收拾妥当正准备跟来接他的刘屿离开。因为早就释怀了曾经的事,两人倒像哥们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