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昌郡主生辰之日,广邀都城名门贵女,连带少商与程姎在内。
为此,程姎带着少商为裕昌郡主准备礼物,不想在货栈门前遇见袁慎。
“敢问可是曲陵侯程将军府上所设客栈?”袁慎身旁的随侍先行一步开口问道。
“是。”伙计回道。
“我家公子因路途遥远预备不足,想讨要些炭薪,不知可否?”
“请随我来。”
听听,路途遥远,预备不足,讨些炭薪。
胶东袁氏已这般落魄了么?
少商看着这一来一往,内心翻着白眼,忽而注意到袁慎已下了马车,正闲庭漫步走近自己。
“女公子!”言毕,袁慎便不再开口,盯着少商,那张狐狸脸似笑非笑。
这是比谁更有耐心否?
少商嘴角抽搐,假笑:“袁公子,数日不见,我家阿兄甚是挂念,不知何时再诗歌唱和。”
让你用阿兄的名号追到我府上来,看我不逮着机会挤兑你!
“女公子怕是弄错了。”小狐狸十四年的道行哪里比不过大狐狸二十一年的,袁慎岂会接招,他朗声诵道:“奉虚言而望诚兮……”
竟又是那日的赋,少商这才想起自己当日答应袁慎的事还未完成。
糟糕!
“今日风景好,我也闲来无事,正想与人聊聊诗词歌赋,也不知,程娘子是否有空,借一步说话。”
说完,他便自顾自、径直走向一处僻静的角落,丝毫不担心少商拒绝。
少商自是明白,这袁善见今日是寻仇来的。
奈何在自家客栈前,少商手脚受限,被袁狐狸坑住,只得垂头丧气的跟在他身后来到偏僻处。
见袁慎背向自己,少商故意在离他十米远处停下,开口问道:“袁公子找我,所为何事?”
袁慎转身,不急不忙地走向少商。
“在下等女公子几日,都不曾让人回话。”
此时,他已离她不过一尺距离,停驻:“是否忘记要代在下,向你三叔母桑夫人传话?”
少商抿唇,与袁慎对视,见他神色认真执拗,又不自在的别过脸去,粗声道:
“我本就不想替你传话,哪有忘与不忘之事。”
竟这般直接!
袁慎挑眉:“你可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道理?”
“不知。”少商开始自己惯常使用的无赖话术:
“没错,食言了,又如何,我既没有马,也没有四匹。”
袁慎见少商这般无赖,也没有出现少商幻想的气急败坏,而是继续认真得与少商对视:
“这世上之事,无非恳求、威逼、利诱这三样,既然女公子不愿好好说话……”
“那在下也有别的法子。”
说完,一尺距离被拉近至半尺,二人贴得更近,彼此呼吸交缠。
“怕了?”
见少商全然不自在的模样,袁慎低声问道。
少商一身反骨,哪里肯服软,倔强的仰起头,以示自己一腔孤勇。
袁慎眼底含笑,后退一步:“你放心,我不能拿你怎样!”
“在下薄有微名,倘若女公子愿意替我传话,将来我愿为你办件事,作为回报。”
“什么事都可以?”少商挑衅道。
“除去忤逆谋反、背信弃义……”
少商挑眉,不语。
袁慎眼中狡黠的笑意更甚:“还有不能娶你这三件事外,其余皆可。”
少商果真如同袁慎所想那般,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炸毛般对峙道:
“我何时何地说过要你娶我!我何时何地说我要嫁你!”
“女公子,既不曾想嫁我,那可真叫在下吃惊了!”
“这是何意?”
“你迟迟不传话,不就是想吊着在下,好引来相见吗?”
少商震惊的瞪圆双眼,刚想要反唇相讥,就被察觉她意图的袁慎打断。
“倘若,你真不想和在下有任何瓜葛,为何不痛痛快快向桑夫人传了话,从此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少商见袁慎如此倒打一耙,气极反笑。
“说得好,袁公子,是我的过错。”
是我当初猪油蒙心,为着一壶千里醉,解了你的谜,还接了你的绣球,跟你扯上关系。
“方才袁公子一番教诲,令小女子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你袁善见果真脑子有病!
“既受人之托,便得忠人之事,这样吧,今日我就回去,将话带给三叔母。”
见袁善见还想开口,少商有样学样地打断他。
“你不必谢我,也请原谅我的怠慢,自此之后……”
袁善见如何不知少商言下之意,可仍旧面笑不语,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我们,两不相欠!”
赶紧拜拜吧您就!
少商直接摆手:“袁公子,江湖不见!”
言毕,她立马如同有恶鬼追逐般,跑离现场。
只留下袁慎一人在原地。
见少商狂奔出去的身影,袁慎被逗得露出难得畅快的笑容。
“程娘子啊程娘子,是否江湖不见,你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