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见楼垚追着何昭君而去,百无聊赖的叹道:“大当家的怎得还不来。”
“这位女公子。”清朗的声音自田家酒楼上空传来。
少商仰起头,发现酒楼的木桥上竟站立了十几位身披大貉的学子,个个丰神俊朗。
其中,尤以居中位的那一位最是俊雅清秀,他一席雪白的貂毛大衣,肌肤透出玉质的润泽。
这位郎君将手中的绣球丢向少商,少商错愕间竟肢体指挥着大脑,灵活地接到了这枚精致的绣球。
啊这!
少商暗恨自己无事找事,做甚去接他的绣球。
郎君见少商接住自己的绣球,不由露出得意的微笑,往常一张挂着假笑的狐狸面,面下主人是喜是忧,旁人皆不知晓。
可今时今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狐狸面也遮不住的心旷神怡。
“在下失礼了。”
望着桥楼上冁然而笑的郎君,还有他周围那群看好戏的学子,少商只觉得手中绣球如同一枚灼热的火球。
“这绣球……”郎君似还要开口。
却听到有人喊:“有人掉水里了!”
少商忙起身,想要急切离去,连田大当家的千里醉也不敢要了。
她程少商只是出门过节,可不想沾染这郎君的绣球,罪过罪过。
“还给你!”少商意图将绣球丢回,哪知自己身体差劲,臂力不足,绣球愣生生的在空中弹了弹,滚回到地上。
傻眼在原地的少商捂住脸,跑过去捡起绣球。
“哈哈哈哈哈哈哈!”楼上的学子哄堂大笑。
甚至有人拍着那位可怜郎君的肩膀挖苦:“哎呦,我们袁大才子第一次给人抛绣球,结果人家不领情丢回来。”
“若是丢得回来也罢,只当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可是这神女连绣球都丢不回来。”
“你们怎知,这不是那绣球不愿意回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理有理,甚是有理。”
原来,这抛绣球给少商的郎君,正是今日大放异彩,鼎鼎有名的白鹿山才子袁善见。
身周这群促狭同窗打趣着二人,袁善见习以为常,可少商却头一次遇上这么一遭囧事,直囧得她跑也不是,留也不是。
低头抱着绣球,无措地站在原地。
袁善见朗声道:“好了,你们若是想与善见好好切磋,善见奉陪就是,莫要取笑这位女公子。”
几人互相对视,讶异这袁狐狸莫非当真是动了真心,这绣球丢过去,怕真是不想取回来咯。
“无情无爱,方得自在,是不是善见兄常说的?”一人戳戳另一人的腰部,轻声问。
“可见男人口中说一套,做一套,尤其是善见兄这般狡诈的。”
不巧,少商耳朵好使得很,全然将他们的低语听进去了。
袁善见收住羽扇,提衣走下楼桥,站在少商面前行礼:“在下,胶东袁慎。”
只见少商抬起头,一张原本清艳的脸上满是无措,妄图将手中的绣球还给袁善见。
袁善见手中羽扇一扬,隔绝少商的动作,一双狐狸眼泛起狡黠的光:“女公子,绣球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可,”少商哪敢抱着这灼人的绣球回家。
“女公子既知袁某名姓,袁某还未知晓女公子的。”
“哈哈,我就是区区一个小女娘,不足为道,不足为道,我得走了,这绣球……”少商放在袁慎脚边上:“你爱要不要。”
“欸!”袁慎伸直手臂,他本就臂长腿长一副好身材,手中又握有羽扇,轻松拦住少商去路。
“做甚,绣球都还给你了。”
“女公子,你赢了袁某的彩头,这绣球亦是彩头之一,你怎可只要千里醉,不要它。”羽扇指了指角落里孤零零有点可怜的绣球。
“你诓我?”
“袁某乃当世有名的才子,怎会诓骗你,坏了自己的名声。”
“是极是极,女公子,我们都可为善见兄作证!”
呸!蛇鼠一窝!
少商咬牙切齿,低头跑过去将绣球抱起,忙不迭得跑远。
“哈哈哈哈哈哈”少商似乎能听到后方那群学子得意的笑。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袁善见,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