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饵饼,少商拍拍手上碎屑:“莲房!”
“诶!女公子!”莲房从门外进来,将浸湿的干净手绢递给少商。
少商搽搽手,好奇的开口:“今日叔母这般失态,阿父他们是否快到了?”
“听说还有两日。”
少商挑眉:“噢?”
莲房忙笑道:“大抵是叔夫人太过担忧大夫人回来。”
少商点点头,莲房是阿母萧元漪留给她的人,说是留给她,其实也算个能通风报信的探子。
可惜自己身边无人可用,所以勉强用了莲房。
莲房也担忧少商对自己的态度:自女公子四岁时大烧了一场,整个人都开始改变了,她先是对叔夫人老夫人连番示好,叔夫人突然大病,女公子自己还未病好,就整日整夜的侍疾,硬生生软化了叔夫人的心肠,也在老夫人面前刷足了脸面。
尤其后来,女公子对症下药,最是知晓葛氏要脸面,要所有人都羡慕自己,给葛氏出谋划策,又是打造新兴的饰品,又是穿上时髦的衣物,引领京城的时尚,刷足了脸面。
葛氏哪里能不喜欢这么个可人心儿的女娘,而凭借着葛氏,女公子在程府的日子日渐得舒坦起来,再也不会陷入发着高烧却无药可救的窘境。
那时候的女公子才多大?四五岁的模样。
才四五岁,便有了那般深沉的心思。
莲房心中其实暗暗惧怕着少商。
少商自然明白莲房对自己的恐惧,她对莲房也不满意:自己幼时重病,连药都取不过来,这阿母留给自己的人当真是个废物;若不是自己病了一场,人也不再那般执拗,决定先好好活着,努力在葛氏面前展示自己的价值,如今怕也是一块白骨罢,还能等到十几年后的亲父母回京?
可恨能力不足,人手不够,莲房也是个心野的,难调教。
少商又问:“今日大母未见我,可是出了什么别的事?”
莲房低声道:“听说是舅姥爷,贪污军饷,中饱私囊,老夫人正想法子替他遮掩呢。”
“嗤!”少商嘲道:“我这大母向来是个眼皮子浅的,贪污军饷!中饱私囊!她也敢帮着遮掩,程家几十口脑袋都不够砍!”
言罢,少商微叹口气:“罢了罢了,合该我命不好,投身了这里,莲房,董舅爷上一次出现,是在何处?”
“在……葛氏的布庄。”莲房低头小声道,这是她从葛氏侍从那听到的。
“看来大母是自己想不到主意,便撺掇着二叔母。”少商冷笑,笑意不达眼底。
“愚不可及!”
少商披上袄,将自己全身遮得严严实实,半点寒风也透不进去:“莲房,出门!”
“欸!诶?”莲房忙跟上去:“女公子,现在出门,老夫人和叔夫人会察觉到的!”
少商冷然:“如今大母和叔母二人是要跟官府罪犯同流合污,阿父还有两日才回,程家哪里有主事的人,今天我不将董舅爷缉拿归案,明日程家老小都要去监狱里蹲着!”
“那女公子可要带上几个家仆?”
“自然……”少商提起房内的马鞭,她身体不好,并不怎么会骑马,可为着壮胆,房内会备上不少武将的东西。
“如今不必跟大母扯皮,只会误了时辰,程家可藏身的地方不多,就几处,一处处去寻,将董舅爷捉住送官府!”
这处,少商带着十几个家丁冲向程家的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