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r story begins.】
其实说来也挺不好意思的,我活了21年 还是相信这个世界有魔法存在。
我心中一直都有一座霍格沃茨城堡,盛着少年时代脆生生的疯狂和理想。
他们生根发芽 盛放出千万朵纯真的爱的花。
所以我倒在拥挤的人群中时,还是很用力地向我远去的朋友招了招手。
我大声喊着,别担心,我待会就去找你。
然后就有谁踩到了我的头。
要我说,死在踩踏事故里,真的很痛苦。
以及,我还是别去找我朋友了,这样十有八九要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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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孩子,我会给你降临幸福。
特别是你这种逛个街就遇上踩踏事故的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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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又醒了。
浑身的酸痛还在宣示着狭窄的人行道的喧嚣,但我现在能听见的只有炉火的噼啪声。
四肢要散架了那样。
等下?!
在科技发达的21世纪,谁踏马会烧壁炉啊?!
我从床上猛地弹起来,额头上似乎掉下来了什么东西。
是一片湿漉漉的毛巾。似乎已经在高烧的额头上敷了很久,拿在手里都是温的。
周围的环境是狭小而温馨的。看样子应该是个木制阁楼,头顶吊着的灯架上静静燃着几根蜡烛。外面正在下雨,正对床的窗子上起了层水雾,迷迷朦朦的什么都看不清。
床在屋子的中央,两边一遍是个小小的沙发和圆桌,另一边看样子是书桌。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绝对不是中/国。
毛绒绒的地毯踩上去软软的确实很舒服,走路时木地板有弱弱的咯吱声,这一切静谧而美好。
如果我没有看到一书桌的英文的话。
苏醒了!被四六级支配的恐惧!
在杂乱的桌面上,一张写着中文的泛黄的纸片尤为突出。
我伸手把它抽出。
在我读完后,它就自己燃烧起来,最终成为一片灰烬。
甚至没有给我任何吐槽的机会。
哪里的神会看这么多韩剧!!还心软的神!以为自己是孔刘吗!
还有捡垃圾是什么设定啊!什么都没说清楚就跑路算什么神啊!!
不过奇怪的是,看完这封信,那一书桌的英文,突然就能看懂了。
就像它们是中文一样。
还挺有用,我想着,无痛学英语是真的爽。
我的目光落在那封有着红色火漆印的信上。墨绿的墨水写着花体的英文,左下角的“米勒娃•麦格”似乎在烧灼着血液,激动得发抖的我在下一秒就被拥进怀里。
田纱纱天呐,你可算退烧了--你为什么在发抖?
抬头看到的是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女孩的脸。她的怀抱是柔软的,但胳膊上确实也没什么肉。
意外的是东方人的长相。
我并不确定我们是什么关系,可我可以确定我们绝对很亲密。虽然外国相对我生活了二十余年的地方更为开放,但我相信还犯不着管眼前的漂亮女孩叫妈。
瑞贝卡姐,我没事。
我自认为推理的没错,挤出一个微笑来对着她。
田纱纱也是,你刚退烧。说真的,你烧到四十摄氏度时,我以为我也要失去你了。
她故作轻松地松开我,也笑着。我从未想过能在一个如此稚嫩的脸上看到那么清晰的悲哀和坚定。
我有捕捉到她话中的“也”,这说明她已经失去了什么,有可能是朋友、旁亲,甚至父母。
那是最坏的可能。
我摇摇头,不行,我不能让我的眼神过于怜悯,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我需要下楼转转,或者说,我需要了解我现在所处的环境。
瑞贝卡我怎么会轻易离开你呢。姐,楼下有吃的吗?
她立刻把门打开,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怎么能让我唯一的妹妹饿着呢”抢先奔下楼。
看来是我亲姐姐。
整栋屋子都是木质结构,楼梯很窄,但还是很坚固的。
楼梯间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厨子,上面摆着一张照片,看上去是张结婚照,两人的五官分布上,和刚才的漂亮女孩有些许相像。
不过,照片上的黑纱似乎在预示着我不妙的猜想。
照片旁边有一张对折的卡片,打开后“讣告”两字让我心底一凉。
从那张不大的纸片上,我知道了这对夫妻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是中文名字,叫田纱纱,二女儿取了个英文名,谐音成中文是瑞贝卡。
确实,刚才看到的入学通知上,落款是“Rebecca Tian”,想必我就是瑞贝卡了。
我看着厨房里往全麦面包上抹花生酱的田纱纱。
妈--我没你咋活啊--
那一刻,当了二十年的妈宝女的我,无比怀念故乡的黄桃罐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