赈灾施粥

作者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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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园庭院。

　　春转夏日，持续了几日高温过后，今早开始大雨瓢泼。

　　午时，湖中水位已经上涨到桥沿边上，这雨继续下几日，平城便会被淹去一半——届时平民生活的外圈市道便会积水，连带着他们赖以维持基本生活的田地也会。

　　下一轮赈灾……

　　桃妲衲叹口气，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信。

　　平城已经乱了，对于那些被当做棋子的人而言，这赈灾反而成了好由头。

　　想抽身的人多了，能花钱消灾也算得了好事。

　　“主子……？”沉玉试探着开口。

　　她主子已经坐在亭子里盯着池水出神许久了。难道是之前的计划出了问题？主子一连几日都频繁走神。

　　“……算了，”桃妲衲看了沉玉一眼，“备银储粮，三日后开始施粥。”

　　“是，主子。”沉玉领了命下去，桃妲衲静坐了片刻，探出手隔着亭栏折了支枯荷。

　　就是这样，同一池塘的荷花，有些盛开的正好，有些还是花苞，而有些还没来得及开放就已经枯死。

　　生在外圈是它们的错么？

　　但总有原罪在他们身上的。

　　“为了一碗稀粥大打出手……”桃妲衲端详枯荷半晌，似是呢喃着说了句，随手又将荷花扔回了塘里。

　　平城外圈平民尚且如此，其他地域的只会更严重。

　　这还只是短期。

　　叱云渊推谢家家主出去背锅的计划很玄乎——最关键在于雨，连天大雨——他怎么能算准近日有雨、洪灾将至？

　　桃妲衲心情非常不好。

　　任谁被只有耳闻的人在来信中大肆斥责都会这样——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叱云渊站在拓跋余这方？

　　不，要不然拓跋余也不会容忍自己犯上作乱这么多次了。

　　立场不同而已。

　　对于自己来说，尽管拓跋余此人留不得，目前也绝不能除。

　　而对于叱云渊……

　　不痛不痒。

　　拓跋余倒台他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他需要的不过是拓跋余的存在、直接制衡其他两位皇子了。

　　至于叱云南——

　　桃妲衲脸色更差了。

　　若非计划被突然撤回来的叱云南打乱，洪灾局面早已由自己这头控制了才是。

　　不过，叱云南不会将那些平民的命太过重视。叱云家根基深厚，从来就不是单靠平民。

　　可怜那群人，被人利用还心甘情愿的。

　　“李长乐跟着这样的人……”

　　桃妲衲眯起眼睛，撑开油纸伞出了避雨的亭子，缓缓往屋内走去。

　　“但愿他不要被牵着鼻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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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叱云南，你安排去施粥的人里头，上次那个跟平民起冲突的——”李敏德推开叱云南房间的门，急冲冲道，“你怎么知道他会被打？”

　　“因为他有一副和你一样的嘴脸。”

　　叱云南在李敏德进门一瞬间就皱起了眉头，听李敏德问着，回答里略有些不耐和挖苦。

　　“……说正事呢。”李敏德听叱云南这么一嘴，也臭起了脸，“施粥七日，现在发生了这种事情，停止之后要低价募役他们做什么？”

　　“种树。”

　　“桃树？”

　　“你看着来，给那些闲人找些事情做。平城不养米虫，好吃懒做的、寻衅滋事的，能砍的都砍了，罪不至死的绑起来游行。那些不服役的再饿几天。”叱云南神色淡淡，随口认定了几人的死罪。

　　“会激怒他们吧，到时候怎么办？”李敏德有些犹疑。

　　“你以为那些平民为什么世代平民？”叱云南嗤笑，“还记得寻城么？”

　　“……记得，寻城城主，散财救济平民，最后被人怀疑贪了朝廷拨下来的银两粮食，被人下了毒毒死了。”

　　“他们现在敢闹事，回头就能群起暴动。人为什么能驯服烈马？因为能挑准它不敢有脾气的时候，用鞭子把它的坏脾气根除。”叱云南叠好信件，“人比动物怕疼得多。疼了才记得住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