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什么云梦江氏,什么莲花坞,我跟着温晁公子一块扫荡一空,那个江澄一颗金丹,直接被温逐流给化没了……”
“什么世家子弟,我呸,最后还不是一个废物……”
“老大老大,那个呢,那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呢,叫什么魏无羡的……”
“什么公子,他就是个家仆之子,在夷陵的茶楼里,我们一群人把他当畜牲似的拳打脚踢。”
“你是没看见他最后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又被我们温晁公子推下乱葬岗,现在恐怕是连骨头都不剩了,哈哈哈……”
岐山温氏,几名看守的弟子在津津乐道前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倏然,一道符咒打在了说话人的胸口。他们惊慌望去,看见不远处正走来的三人,更是脸色煞白。
“啊!是……是聂景年他们!来人啊!快来抓叛贼!!!”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聂景年眉心紧拧,声音颇有些像是挤出来的,“魏婴,现在在哪里?!”
他在见到江澄一个人的时候就心里不安。直到江澄解释,他换完丹之后按照约定在山脚下的客栈等魏无羡,但魏无羡一直没有出现。发现聂景年留的信,他还以为魏无羡是去找他了。
由于莲花坞灭门惨案,如今四大家族已经商议好,一起联合讨伐温氏。
江澄现在作为云梦江氏的新一代家主,最近也是在忙于重新打理莲花坞,聂景年也是在悄悄养伤,他们都各自以为魏无羡好好的……
没想到……
竟是如此吗?如果他早点发现,是不是……想到之前做的梦,聂景年双目些微失神,心里一阵酸涩。
察觉出他的异样,蓝忘机有些担心,轻唤道:“阿景……”
江澄紧跟后面,他手中的紫电应声而出,甩向刚才笑得最欢的那人,怒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被猛地抽翻在地,紫电还缠在脖子上,呼吸困难,那人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我说我说……魏无羡被我们扔下了乱葬岗,现在已经尸骨无存魂飞魄散了……”
“什么……”江澄咬牙切齿,手中不断用力,“你们这群王八蛋!!!”
……
站在不夜天外的一处空地,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沉默良久后,江澄才不可置信喃喃道:“难道他真的掉入了乱葬岗……”
聂景年没有说话,袖口中的手却握得更紧了。
“明明之前约定好了见面……”江澄声音逐渐停止。
“没有见到他之前,一切都未定。”聂景年定了定神,说,“我们先去夷陵看看。”
这时,有两名蓝氏弟子朝他们走来。
“二公子……”他们手里拿着几把剑,分别是他们之前被温氏上缴的配剑。
温若寒不知在暗自修练什么功法,如今温家的各个据点被攻破也不见现身。
聂景年手顿了顿,接过自己的配剑。
如今他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了金丹,只空有一番功夫傍身,却再也发挥不了它的威力了……聂景年侧眸,看向魏无羡的配剑。
因为主人不在,它显得有些孤苦伶仃地待在剑盒中。
把随便交给江澄保管,他们决定回一趟清河就直接去往夷陵。
现在各世家都聚集在离不夜天最近的清河商讨伐温大计。
夜色静谧,一声尖叫划破天际。
“啊啊啊啊啊——!!!”
王灵娇尖叫着从床上坐起来,引得坐在桌旁看信的温晁怒目而视:“深更半夜的你又在鬼叫什么!”
王灵娇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脸色煞白哆嗦道:“我……我梦见那个姓魏的了,我又梦见他了!”
“他都被我扔进乱葬岗三个多月了。”温晁不耐烦道。
他面色黑沉,王灵娇又是害怕又是担心:“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梦见他……”
她一直担惊受怕的样子扰得温晁看信的心情也没了,对于这个一直宠爱的小妾,他没有再像以往那样惯着她,道:“那你就别睡觉了。”
他们现在不是待在不夜天,而是在夷陵监察寮。因为温氏的许多地方被攻打,他大哥又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他现在不得不先躲在这个鬼地方。
温晁想着,等他爹练出那种邪术,他必定会千倍万倍的向他们讨回来!
“温公子,你说魏无羡是不是没有死啊?还……还是真像他说的那样,他变成了厉鬼要来找我们报仇……”
王灵娇嘴里喃喃着,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这段时间一直被噩梦侵扰,精神已经有些不稳定了。
温晁直接否定道:“怎么可能,从古至今被扔下乱葬岗的人无一活口!就算他真的变成厉鬼,他的魂魄也会被永远禁锢在那里!”
“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自己吓唬自己,没看到我正烦着吗!”
温晁把手中的信揉成一团,见王灵娇还往自己身边凑,扬声吼道:“给我滚出去,别来烦我!”
王灵娇心里委屈,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