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循环

“你……”确定他是那个人后，薛洋一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见他直愣愣地盯着自己，一脸呆傻的模样，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股子狡猾劲儿，聂景年忍不住浅笑出声。

这时候倒是有了几分属于少年该有的样子。

想到对方把常氏一家灭门，他又叹了一口气，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受，有对别人无辜被害的不忍，又有对少年少时的怜惜。

他知道常氏被灭门是源于之前薛洋的断指之痛，小小少年，抱着一腔真心，却被人欺骗乃至侮辱，又没有人能开解他，教他明事理，所以才造成了现如今的局面。

“你是不是在怨我？”

薛洋问出心里的想法，他能看出对方是不喜他这番报复之举的。

他是仙门百家的霁华君，少年英雄，为人正义，最是见不得别人受苦。现在……应该心里厌极了他吧？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后悔之前帮了他，薛洋面上不在意，还是无所谓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有些苦涩，肯定是有的吧……

“没有，这也算是因果循环。”聂景年注视着他，忽然问道，“你如今是在温氏？”

薛洋本想开口，门外魏无羡走来，也问道，“薛洋，你可是温氏所派？”

他对聂景年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找到阴铁，聂景年了然。

薛洋恢复之前吊儿郎当的模样，对魏无羡笑嘻嘻道，“我说魏公子，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只是一个小流氓，无名小卒而已，岐山温氏那种仙门大家，哪是我高攀得起的。”

魏无羡斜眼看他，想到门外那些惨死的人，不禁眯眼语气悠悠道，“仙门大家你高攀不起，仙门小家你倒是毫不留情啊，痛下毒手。”

“对，我是杀了许多仙门小家，但那纯属我的个人恩怨，可跟温氏扯不上关系。”薛洋语气无所谓道。

“个人恩怨？”魏无羡这时倒是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个人恩怨，才能让你下此毒手？”

薛洋陷入沉默，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显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聂景年看了一眼薛洋，对魏无羡道，“魏婴，我们先出去吧，看看蓝湛他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魏无羡点头，也不再纠结什么恩怨了，只是出去前他若有所思地扫了眼薛洋，他感觉这人看阿景的眼神好似有了一些变化，没有了一开始的漫不经心。

……

聂景年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边，蓝忘机表情严肃道，“此处不像镇压过阴铁。”

闻言，聂景年回头看向祠堂中的薛洋，见他看来，被悬挂着的少年眼眸精亮，虎牙若隐若现。

倒是笑得可爱，聂景年无奈轻叹，看来他们是拿不到最后这枚阴铁了。

薛洋那副笑嘻嘻的模样看得魏无羡和蓝忘机直皱眉。

“阿景！魏兄！蓝兄！江兄！”

常氏大门传来聂怀桑的大喊。

“二哥，阿瑶。”聂景年看向他和后边赶来的孟瑶身影。除去两人外，他们身后还跟着几名聂氏的弟子。

“聂兄你怎么才来啊？”魏无羡道。

“我在客栈等到孟瑶后就马不停蹄赶来了，你们……”聂怀桑看向四周的尸体，语气颤颤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死得这么惨？”

无人回答，孟瑶抱拳上前，笑道，“聂宗主担心各位，特派在下前来迎接。”话罢他对着蓝忘机又道，“宗主接到蓝宗主的密函，还请二公子前往清河一叙。”

“兄长来信？”蓝忘机疑惑，“可是云深不知处有事？”

孟瑶笑道，“应无大碍，不过还请二公子随我一同前往，聂宗主在不净世等候。”

蓝忘机点头。

孟瑶看向一旁的聂景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几分，“阿景，我已经在不净世备好了你喜欢吃的饭菜。”

他往聂景年身上细细打量一番，眉头微皱，总感觉少年这段时间清瘦了不少。

聂景年轻轻一笑，“如此，我先谢过阿瑶了。”

孟瑶心里温暖，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对方的笑容了。

虽然在听学这段时间两人也经常书信来往，但是总归是没有见到真人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