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西北望神州

初夏夤夜，草木渐渐苏醒。在腾龙之尾有一个人站在山巅望着山下灯火早就暗淡下来的山城，在他的身后，又一个人走上来。来人走到他背后五步距离，恭敬的说道：“理事，事情已经办妥了。”

“哦，要你找的人也找到了？”

“是找到了，并且我已经按照惯例安排好了，只是我有点不明白？”

“哦？这么多年，你极少向我提问，这次是什么事情把你沉寂了许久的好奇心勾起来了？”

“这种事情我们有多久没做过了？十年？还是二十年？我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有什么能耐，能让理事对她如此上心？”

“问得挺好，一语中的。可惜，我不能回答你。当然这也不是因为涉及什么机密一类的事情，只是我也不知道而已。”被称为理事的男人将手中的浊酒饮下，“这来去五十年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强势的校长。那个老东西自己都没多少时间蹦跶了，结果还差点激动成脑溢血。你说是不是应当重视起来？”

另一个人呆立在原地，他在思考那个沉稳到仿佛看破红尘的校长激动到脑溢血发作的场景，眉头一皱：“理事，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校长的私生女啊？”

“哈哈哈哈！很不错的想法，我确实也想看看什么叫一树梨花压海棠，回头就用这句话去揶揄他。”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你们两个简直就是一对冤家，然后神仙打架就我们这些凡人遭殃。”

“我不说，就看他能不能猜到了。”理事想再斟酒，却发现壶中已经空了，“闲话先不谈了，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冷。”

“没问你现在感觉，我是说你办事的时候就没感觉到什么吗？”

“我没感觉到什么，这也是我感觉奇怪的地方。凡是怀抱才能的人，都应该会反映在我的星盘上，但是对于她，不管是四象二十八宿还是七政四余都没有反应。理事你说真的有天命也管不着的人吗？”

“天命？你啊，用星占卜用太久了，有时候把自己也绕进去了。所谓的天命从来都不是管人的，而所谓人从来也不是让谁管着的。你啊，修行这么久还是没参透啊。我之所以还跟着校长做事就是喜欢他这种英雄不问出处的处事方式，这不比那些外国佬说着家族身份，唱着政治正确要好多了。”

“理事，理事慎言啊！别再给校长添麻烦了，上次你喝醉了把前来交流的那个谁打成重伤，差点就要校长和对面干架了。”

“好了，几十年前那阵年轻气盛的事情就别提了，这里方圆百里除了我们半个人影都没有，怕这些作甚。再说了这大半夜的，有谁不好好睡觉跑这荒山野岭来听两个年过半百的人聊天？有这等闲心不如去闹市区喝杯酒来得畅快。”

“确实有理，理事现在回去吗？”

“回去吧，我酒都喝完了。再说身子骨老了，也禁不起熬夜折腾了，我回去就要先睡一天，别让人打扰我？”

“好了，醉鬼就要有醉鬼的样子，回去先把你珍藏的醒酒茶喝了再睡。”

两个人又踏着曙光踱步离开，只留下早就属性的草木评鉴着薄雾留下的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