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听你说了那段话，我确认了，我不喜欢你，我只是好感。”
“因为我都听不下去你的伤心过往，我听的不认真。”
周扬神情严肃地对蹲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说着心里的观点。
“哦？是吗？”男人一脸不在意，伸出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头，“我不信啊。那又怎么样，你听的不认真，不是真心愿意听，也得听。”
周扬笑笑，抓住男人曲起的手指摩挲了几下，垂眸和他的目光碰在一起：“没有油吗你就摸？”
男人轻笑，不回答她。
“杨寻你好像傻x。”
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是什么驴唇不对马嘴的话。周扬心里隐隐放入伏笔，但对自己的感受并未作过多阐述，那从未知处涌现出的东西在脑海中被连成一串胶片，被她从头至尾匆匆划过一遍。
杨寻轻拉起她。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的温和。
但落在角落男人的心中，便是另一番苦涩滋味。
这不是他说的，属于她的幸福吗。
相牵的两人走远。
层层阴云打下雨滴，南垂礼站在原地，觉得自己的举动特别地蠢。
他是跟踪狂吗？还是变态？
怎么像个神经病一样跟着人家姑娘，还偷窥人家。
他抬手，五指插进头发里，狠狠向后顺了一把。
“啧，头发油了。”
和周扬熟识的人，都了解她的性子。
她不是那种纯情小白兔，但也不是妖艳的玫瑰。总是那句话，感觉来了挡都挡不住，做事凭分寸随性子。
所以她男朋友算不上少。
单是南垂礼“不经意”看到过的就有七八个。
杨寻是有目共睹最久的一个。
有件事，是可以确认的。
最开始的周扬，确实并不那么喜欢他。
如她所说的，只是好感层面的喜欢、感兴趣。
但耐不住人们所谓的“真心”。
他们确认关系是在秋天。
穿黑色大衣的季节。
在杨寻死缠烂打之下，周扬被他惹的不耐烦。
“你总这样想干什么？我说的不够清楚？我不喜欢你啊。”
酒吧后门，周扬一身白色风衣，衣摆被吹得猎猎作响。
门口白亮的灯光照着她，黑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眼中尽是模糊，杨寻站她面前，能清晰看见她脑门上一颗新生的痘。
周扬没看他，也没看别的什么地方，她只是被叫出来，瞥一眼人，站定，然后开始莫名其妙的失神，睁眼向朝着的方向看。
杨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不是想唱歌吗？”
听到这话周扬立马回神，但只是眼神聚焦，没动。
“音乐节表演位给你搞到了。”
“多少钱？”
杨寻听到她急切的出声，噗嗤笑了，看她还倔强的看着别处，有些不悦：“看我。”
周扬抬眼看向他。
“你真的好看。”
“多...”周扬挪开一步，打算继续谈判。
杨寻却耐不住，发狠拽了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前：“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女人嗤笑：“钱比我值。”
“人脉的事就得用人还。”
“我给你介绍其他更好的。”周扬眯起眼睛，一脸无语。
杨寻把她抵到墙上，将她手臂摁住：“我不要妓女。”
“放开。”
杨寻察觉到她的情绪，手一松，周扬就揪上他的衣领，随即他便被怼在墙上。
“一个入场券，你觉得能威胁我？”
杨寻闷哼一声，额前碎发随着他动作扬起又垂下：“可我吃准了这个机会对你重要。”
“你要是不答应我，之后的所有机会我都不会放给你。”
周扬只觉得更不喜欢他，放手后又给了他一拳：“你当我是什么废物？”
“我想回去找别的工作立马就有位置。”
“你家大业大，权势大。”
“追个女人也就只能靠这种欺软怕硬的手段。”
“杨寻，我是真看不上你。”
说完，周扬关门离开。
冷风扑在他脸上，把他吹的清醒。
瞬间，他觉得这世上最蠢的事都让他做了。
“草。”
这之后，周扬没去成音乐节。
但她找到了其他跳板，让她和她的乐队知名度迅速提高，各方面收效甚佳。
忙了大概一个多月，她早就把杨寻那个见人抛在脑后，通告邀约跑不停。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一日假期，却在大早上醒来的时候，看着炸掉的手机围脖懵逼。
只见热搜上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新生代女主唱周扬×忠实追求者站哥”。
什么时候冒出来个“站哥”？
她当即坐起来给乐队临时负责人打电话：“那个热搜，怎么回事？”
“噢，就是你的粉丝头子喜欢你，被别人扒出来小号里写的都是关于你的小作文。”
“你这么平静干什么？”
“因为这是个不好不坏的事，一方面提升了你的知名度，另一方面也可能败了点路人缘。”
周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败坏路人缘，但她还是更在乎那个变态是谁。她心里隐隐有个答案。
“让人查查那个账号的ip吧。”
“好。”
周扬挂断电话，拿起床头的水，仰头灌进喉咙。
她扒拉进网传的那个账号里，上下翻看着那人的所有动态。
里面记录着这位站哥迷上她的心路历程，以及迷上之后克制隐忍的失落和彷徨。
文字不露骨，只露情。
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暗恋日记。
“纯变态。”
负责人打来电话，她滑开，放在耳边：“本市账户。”
周扬哼笑一声：“知道了。”
挂断后，她平静地点开一个联系人，拨号过去。
她看向旁边被她拉得严实的窗帘，正被窗户缝里跑进来的空气弄得轻轻摇晃。
嘟嘟声响了很久，那边终于接通。
周扬回神，听到熟悉的声音，愣了愣。
“怎么了？我们大主唱。”
还是那么屌毛。
“你围脖号挺多啊？”
对面还想放点迷魂屁混过去。
被周扬不耐的打断：“杨寻你这么做图什么？”
杨寻关掉麦，手机夹在咯吱窝，靠在背风的墙边点了根烟。
白色的烟被吐出，顷刻消散。
他腾出手拿住手机：“引起你注意。”
周扬“啧”了一声，想说话，这次被他打断。
“看你家楼下。”
注意到他那边的风声和与楼下重合的鸣笛，周扬被他搞笑了：“你是真够变态的。”
她没打算做什么回应给楼下的他，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床上，回应手机里：
“你想引起我注意。”
“然后呢？”
“把我上到手，满足你的胜负欲？”
“费劲心力做这做那，搞深情？”
“你图那一瞬的爽感，别来我这儿。我忙，没空陪你玩这种大少爷的无聊游戏。”
杨寻刚听她说了一句，就闭麦一声不吭进了她家小区，她还在那边说着，字句刺耳，他并非充耳不闻，只是想快点向她证明，当面那种。
略显老旧的楼道设施映入眼帘，他走着，感到每个水泥台阶似乎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倾斜角度。
楼道里都是干冷的味道。
又走了两层，他察觉周扬不出声了。
杨寻看了眼屏幕，她挂了。
不过没事，他已经到了她家门口。
“咚咚”
周扬拧眉喊道：“你到底干什么！”
杨寻一手拍在门上：“你喊那么大声不怕扰民啊？”
周扬想起之前楼下老太太们愤怒的脸。
于是下床站到门前：“你今天进来是不可能了。”
“你我今天把话说清，然后你就走人。”
“行。”
杨寻答应着，站在门外侧目看着对面门边堆着的杂物。
“你看上我了。”
“嗯。”杨寻把燃尽的烟踩灭，扫视着周围有没有垃圾桶。
“你想睡我。”
他被她气笑了，往邻居家垃圾袋塞烟头的动作一顿：“在你眼里我就那么龌龊？”
“嗯。”
杨寻好像捕捉到了什么东西，蹲下了身子。
“然后发现我没那么好搞定，还挺麻烦，但你又不甘心，就一顿死缠烂打。”
“最后发现我还是不识好歹。”
“于是决定使出这么一出纯爱绝招。”
“再被拒绝，就直接强上。”
“杨寻，你这样是在犯罪，骚扰知不知道？”
“我要是喜欢你，对你有意思我早就同意了，你何必这么一次次的费脑筋？你又不是很缺女人...”
周扬突然觉得自己很幼稚。
“强扭的瓜不甜...”
她突然不想搞得那么认真隆重了，门外的人自己呆够了自然就滚了，没必要费口舌。
“哐”
一声巨响，周扬还没走几步，突然瞪大眼睛，转过身看向声源。
杨寻像个傻子一样把她家房门砸了个口子。
“你他妈...神经病啊。”
周扬拿起手机拨了110。
还没打通，就见杨寻破门而入，直接把她手机撞飞了。
电话应该是打不出去了，听那清脆的声音周扬就知道手机报废了。
她瞪着起身在面前站好的神经病：“要杀要剐，你给个痛快。”
杨寻也觉得自己疯的奇怪，被自己的举动搞得发笑，他拉起地上的周扬，拽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咱俩好好聊聊。”
周扬抽出手：“手机和门，记得赔。”
“聊完咱们就各走各路不相干。明白？”
“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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