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新兵们坐着汽车踏上去往七二O团的路上，十六靠在顾一野肩膀上，听着张飞给大家讲演习里二三四师靠着俩个人反败为胜的事情，其中一个叫夏林的战士，因为发出一枚关键的信号弹，被破格提干了。

高粱听到张飞说，夏林发出的是一枚红色的信号弹，而整个演习就发了一枚信号弹后，激动的说那是他发的信号弹，可惜众人并不相信。高粱说顾一野看见了，但顾一野很干脆的回答，他不在。大家听了顾一野的话，笑得更厉害了，都笑高粱爱吹牛。

十六倒觉得高粱这个人虽然爱吹牛，但是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毕竟这个谎实在太好戳破了。不过这件事和顾一野没关系，那就等于和她没关系，如果是顾一野的功劳被人抢了，那十六必定要把事情弄得明明白白，不能让别人抢了顾一野的功劳。人心是偏的，她这个外星人自然更偏心了。

一段插曲之后，新兵们终于达到了七二O团的驻地，连一向沉稳的顾一野都忍不住探出头去看看开启他军旅生活的地方。

可迎接顾一野的却是别的新兵在接受表彰，他和高粱被单独叫到办公室谈话。

宋建设只说了三点：一是路上打架闹事，聚众斗殴；二是接兵团在樟木火车站，组织新兵哗变擅自离队；三是盗取手榴弹，损坏国家设施，差一点炸毁铁轨。

“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的。”高粱还想辩解一番，顾一野却都一一承认了。

十六心道不妙，她有点不安的握住顾一野的手，顾一野只能回看了她一眼，便又将目光看向宋建设。果然宋建设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十六的预感。

宋建设向顾一野他们宣布：“我们军务股经过研究，上报团党委同意，觉得你们不适合留在部队。现在正是通知你们，对你们做出退兵处理。”

“退兵！”顾一野惊得猛得站了起来。

“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部队会尽快和你们原籍的武装部取得联系。”宋建设说了一堆没用的废话，顾一野从震惊到委屈，他低着头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十六很心疼，她知道顾一野有多想当兵，一个成绩优异放弃高考的少年，结果刚到部队就被退兵，他多年的努力和梦想毁于一旦，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可十六除了握着顾一野的手，希望能给他一丝慰藉，现在也是无能无力。

对于部队要退顾一野兵这件事，十六既感意外可又觉得在意料之中，她虽然不太懂军事演练，但她刚才在车上也听张飞说了，演习获胜的两个关键是一个是渗透斩首敌军，一个发现伏兵通知了师里。前者顾一野没机会，后者顾一野原本可以成功，可却因为对秦汉勇的不信任，错失了通知师里的机会。虽然最终他和高粱虽然成功阻止了B军用火车运送兵力，可听张飞话里的意思，即使没有这趟火车送兵B军也不会输。

当初十六就阻止过顾一野去炸铁轨，担心的就是他破坏铁轨带来的后果，和他帮助A军获得演习胜利比起来压根不值一提，到最后他落得个吃力不讨好的结局。现在看来她当时的担忧是对的，只是她没想到顾一野他们并没有真正对铁轨和火车造成危害，现在却还是要被退兵。

或许是因为十六一直握着顾一野的手，顾一野紧抿着嘴，还能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在听到宋建设让他们明天不用参加团里的活动，直接到军务处的时候，顾一野还是忍不住冲宋建设犯起浑：“不行，我不接受！凭什么退我！我做错什么了要被你们退，我就不走！”

十六被顾一野突然的情绪爆发下了一跳，可宋建设根本不理会，他只是警告顾一野：“这里是野战部队，不是你们部队大院！大院子弟也不能犯浑！”

高粱也不能接受退兵这个处理，明明当初在场的干部都知道，现在却要让顾一野和他背锅，他不服！顾一野却阻止高粱拉其他人下场，气得高粱摔门离开。

路是他们自己选的，结果自然要他们自己承受，只是面对退兵这样的处分，饶是顾一野也接受不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完宋建设拿来的卷宗，试图寻找转圜的机会，他忍不住心怀侥幸的问宋建设：“宋股长，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改变这个结果吗？”

宋建设原本说：“没可能了，这是团领导定的调子。”可见顾一野失魂落魄的模样，终是不忍道：“除非找一个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