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你是谁？”门外的女孩年纪莫约和十六差不多大，她张大了眼睛，眼里满是震惊，显然对十六这身打扮充满了不解和误会。

十六见她手里还端着一个不锈钢饭盒，看这架势十六猜想女孩应该是顾一野家的亲朋好友，给他来送吃食了。对了解顾一野家庭情况的人撒谎，被识破的风险很高，十六琢磨着编一个比较合理又不容易被识破的身份，于是故意拖延时间反问道：“你是谁？你找谁？找顾一野？”

女孩明显因为十六的存在而不高兴，可出于礼貌，还是回答：“我是顾一野的朋友，我叫胡杨，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胡杨和顾一野是从小在一个大院长大，彼此都很熟悉。顾一野家的情况她基本都清楚，甚至和顾一野家走得近的几个亲戚朋友，胡杨也是见过的。“哦，我叫十六，是顾一野远房亲戚。”十六有些后悔自己贸然打开了门，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编了，胡杨总不能连顾一野家所有亲戚都知道吧。十六觉得自己说是顾一野家远房亲戚，这个身份应该不会被识破。

“石榴？远房亲戚？”胡杨打量着十六，她不悦的紧抿着唇，十六穿得明明就是顾一野的衣服，她认得那件衣服。什么亲戚会穿别人的衣服？

十六是不知道胡杨在想什么，但她感受得到胡杨对自己有些敌意，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十六现在只想自己别露馅就好，于是又接着说道：“顾一野他出去了，你要不晚点再过来。”十六只想赶紧送走胡杨，免得说多了被识破，到时候更解释不清楚了。

“今天是除夕，我是来给顾一野送饺子的。你是顾一野的远房亲戚，是什么亲戚呀？从哪里过来的？你为什么穿着顾一野的衣服？”胡杨终于问出了她最想问最在意的问题了，不把情况搞清楚，她怎么可能离开。

“要不你先把饺子给我，等顾一野回来了我转交给他。”十六没有正面回答胡杨的问题，她不欲于胡杨纠缠，但胡杨却不想放过十六，就在两人胶着的时候，楼道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是顾一野提着从食堂打的饭菜回来了。

顾一野见到胡杨站在门外，十六站在屋内，知道是十六打开的门，有些意外，但神情如常的唤了一声：“胡杨。”

“你回来了，今天是除夕，我知道顾叔叔出差去了，特意给你送了饺子过来。”胡杨见到顾一野脸上马上扬起了笑容。

“你不是去你外公家过寒假了吗？我以为你过年不会回来。”

“我外公也来了，我今天刚回来就给你送饺子过来。本来以为你是一个人在家，没想到你家里来了亲戚。”

顾一野不用猜就知道，胡杨口中的亲戚是十六，他没想到十六第一次暴露在除他以外的人眼前，就遇上了胡杨。胡杨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他家的情况也很清楚，随便糊弄两句，还未必能糊弄过去。

此时的十六，如果再不明白胡杨对自己的敌意是哪里来的，她就是块石头了。不过她没那份闲心去管这些地球人的情情爱爱，她主动接过顾一野手里的饭菜，对两人说道：“表叔，我饿了，你们慢慢聊，我先去吃饭。”十六借口饿了，溜回了客厅吃饭，她都已经给顾一野想好自己合理的身份解释了，相信剩下来的事情他肯定可以搞定。

“你是石榴的表叔？”胡杨被十六那句表叔震惊了，她本来以为十六和顾一野是那种关系，可没想到顾一野居然是十六的表叔，胡杨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具体说不出来。

莫名其妙被升了辈分的顾一野，除了承认，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于是他点了点头，帮十六编造身份：“是的，只是以往联系比较少，她家不在北京，家里出了点事情，所以今天刚从外地一个人过来，暂时住在我家。”

顾一野虽然没有直接解释，但是他的话已经留给胡杨足够的想象空间了。

胡杨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顾一野在说，他的侄女家里还出了大事，不得不一个人匆忙来北京投奔多年不联系的远房亲戚，今天刚到顾一野家，身上连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只能暂时穿他的衣服。

胡杨满眼同情的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独自吃着饭菜的十六，她虽然没有狼吞虎咽，但进餐的速度明显比普通人快，肯定很饿了。

“你赶紧去陪客人吃饭吧，我看石榴和我差不多高，等会给石榴送几件衣服过来。”胡杨把饭盒塞顾一野手里，说完便离开了，丝毫没给顾一野开口的机会。

待胡杨走了，顾一野关上门，十六就开口道：“她可真善良，长得也挺漂亮，你小子艳福不浅。”其实十六想说，她真的好天真，说什么她都信，哦，不对。她应该是太过于相信顾一野，所以才会相信。

顾一野严肃道：“你别胡说，我把她当妹妹。说说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说我是你表叔？”顾一野实在很难理解，即使编造一个身份骗胡杨，难道不是表妹更合理吗？

见顾一野态度严肃，十六也收起了自己的嬉皮笑脸，识相的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胡杨误会嘛。你们国家以前不都是表哥表妹在一起。刚才我能量耗尽了，然后我觉得冷就拿了一件你的衣服穿，我听到有人敲门，见你的钥匙放在了鞋柜上，以为是你忘记拿钥匙在敲门，我就一时大意直接开了门。”毕竟这半个月，也没见谁来顾一野家串门。

顾一野听了十六的解释觉得好笑又觉得有点合理，古时候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到的确有不少表哥表妹在一起，这点上顾一野不和十六多争论，只是说：“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是我忘记叮嘱你了。”这个大院里的人都是在一个工作单位，说白了邻居都是同事，现在跟胡杨说十六是自己的远房亲戚，万一哪天胡杨说出去了，一传十十传百，人人都知道顾一野有个侄女除夕来他家，早晚顾爸爸也会知道。那时候只怕解释起来，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