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晚了，学校改月假了。
——
“我在外面等你。”严浩翔说道，不找痕迹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叶斯礼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只是碰到还是会有些疼。”叶斯礼回答道，突然转过头认真地看着张真汝，有些好奇，“不是不欢迎和他有关系的人吗？怎么陈夫人还问起来了呢？”
张真汝眸子暗了暗，转身关上了厚重的大门，声音低微地回答道：“你们既然不是专门为了他而来的，当然欢迎，作为姐姐，关心他也是应该的。”
还是太年轻了，张真汝撑着一件黑色的长裙显得有些突兀，像顽皮的小女孩偷抹了妈妈的口红。
“很好奇陈先生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来作为长居地。”叶斯礼在张真汝的引导下来到会客厅坐下，轻抿了一口她倒的茶。
放在城区好好的房子不住，偏偏跑来这个地方，真是无法理解现在的富家公子哥。
“他喜欢清净，这里人烟稀少。”张真汝礼貌地笑了笑，眼睛里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你也不跟他们说一声就搬过来了，我女儿天天念着你没回学校上课，还想过来找你呢，不过既然是过来谈正事的，我就没让小孩子家家跟过来捣乱。”叶斯礼说完后，放下茶杯，余光扫在张真汝的脸上。
对方似乎愣了一下，目光略闪躲，心底乎在斟酌着什么，有些迟疑的开口道：“……携之吗……？”
叶斯礼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慌。
“是啊，她说你一言不发就走了，都没有告诉她，她现在可难过了。”叶斯礼的语气就像是描述小孩子失去了玩伴一样，其实他也很好奇刘携之和张真汝是什么关系。
“告而别是我的错，但我确实也没办法。”张真汝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还请刘夫人替我转告她，不用想着我了，让她好好学习吧。”
叶斯礼觉得她这句话怪怪的，怎么搞得像永别了一样？
她笑着说道：“怎么回事？你不就是结个婚吗？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能出去呀。有空见一面还不简单。”
“我……”张真汝叹了口气，似乎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
叶斯礼了解过，张真汝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名列前茅，上A大是绰绰有余的。
突然辍学结婚确实有点奇怪，更何况加上和她谈刘携之的态度，她更像是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与世隔绝的打算。
“叮铃！”
叶斯礼正准备开口，门铃响了。
张真汝慌忙提起裙子站起来，说道：“是先生回来了，我先去开门。”
接着随着几趟脚步声，张真汝出去了，一个男人来到叶斯礼面前坐下，紫色的西装，黑金色的内搭，活脱脱一只粘了鸡毛的花孔雀。
“怎么了？刘太太，找我有什么事吗？”刚坐下男人就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叶斯礼微笑着捂了捂口鼻，对陈昭的行为表示出了一点嫌弃。
陈昭看见叶斯礼的动作后轻蔑一笑，丝毫不收敛地朝她的方向吐了一口烟。
“想了解了解走私这方面的业务？钱赚得多吗？听说陈先生是这方面的行家。”
陈昭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嗤笑道：“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人，刘老头儿是怎么看上你的？不如花钱买个十八岁的高中生。”
叶斯礼对他的出言不逊也不在意，喝了口茶慢悠悠地说道：“不管什么时候，往A区海关运输du品都是违法的吧。”
“有需求就有市场，这年头没了看得严的条子，谁不吸两口放松？”陈昭不以为意摆摆手，似乎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妞儿，你也别觉得你抓到了我的什么把柄就在我面前舞。”
叶斯礼微微点头，赞同道：“陈先生在A市的地位确实是我这等愚人无法撼动的，不过陈先生最近为什么这么着急清掉最后一批货呢？”
“小妞儿别管那么多。”陈昭息了烟，一条腿搭在茶几上，整个人慵懒地瘫在沙发上。
“陈先生也知道和联邦统治者不同的是，皇室那边始终是对du品恨之入骨的吧，你说他们会不会赢呢？”
“赢后第一个举动会不会就是清除掉支撑大半个联邦支出的du品产业呢？”叶斯礼轻轻地敲了敲茶杯，余光观察着陈昭的神色。
他最近确实也在担心这个，他是一个贩du的，又不吸du，自然知道这个东西对国家的危害有多大。
早就已经金玉其表败絮其中了，这次谁能打赢还真的有点悬。
陈昭有些烦躁地挠了把头发，回答道：“你知道禁du需要什么吗？需要和平的土壤，这几十年这破地球什么时候和平过，这场就是皇室打赢了也不可能完全和平。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想要张真汝，我会给你一个干干净净处理掉这些脏东西，但又不亏本的方法。”叶斯礼的身体往后倾了倾，面如沉水地说道。
干这种事情到了现在终于会慌了，不过哪里有可以金盆洗手不用代价的方法？
对方似乎觉得有点可笑，问道：“你要她来干什么？你一个小姑娘，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有就是了。”
——
叶斯礼终于走了，张真汝在外面等了半天，自己冲了杯果茶坐在餐厅里看见婆娑摇曳的枯枝，果然不如高三楼正对面的那颗大榕树。
等来的是陈昭的一句，你收拾点东西，明天跟着刘太太走吧。
“那……钱……？”张真汝一时有些茫然，但还没有忘掉他们的契约。
“钱我已经打到你的账户上，刘太太还添上了一点，你乖乖地跟她走就是了。”男人吸了口烟，顺着张真汝刚刚看的方向看去，树叶已经落的不少了。
又是一年秋去冬来。
“是今天来的那个女人吗？”张真汝问道。
陈昭没回答，接着说道：“我确实挺喜欢你的，花了一百多万买过来，也就图一个看着像，不过现在你或许还有别的用处。”
张真汝沉默不语，未来对于她来说，从离开了校园那一刻起，都是未知的，她没有能力掌控。
“不过很真的挺好奇的，你跟那个刘携之是什么关系？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么？跟你怎么能打的上边。”陈昭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
张真汝愣了愣，没回答陈昭的问题，转身去会客厅收拾用过的茶具。
“切，没意思。”
此时屋外，严浩翔手指有些嫌弃地提着一块沾血的大叶片，血已经氧化了，颜色极深。
叶斯礼会意，在这块位置抬头一看，正对着二楼的窗户。
“那小屁孩明显来过这里。”严浩翔开口，一开口就不屑地用小屁孩代指张真源，“估计是想顺着这棵树爬上二楼，被打了。”
“摔下来没摔伤，看这个血迹的喷溅的状态和颜色，估计就不久前，不是摔伤的，而是被人打的。”严浩翔补充道。
叶斯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是想来找姐姐回去的，跟刘携之一样想。
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没办法。
突然，叶斯礼好像想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看向严浩翔。
“我们该怎么回去？！”
太阳早已经落山了，这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干嘛要回去？我们就在这里睡呗，半夜下山多不安全。”
“什么意思？你才在这里睡。”
“啧啧啧，那你上山的时候怎么会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呢？”男人靠在建筑体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努力思索的叶斯礼。
他发现这女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莽完了连回去的准备都没做好。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要不你去求那个花孔雀，让他给你住。”
花孔雀是刚刚叶斯礼出来时向严浩翔吐槽陈昭用的绰号。
“不行，太尴尬了。”
“那跟我走咯，半山腰有家小旅馆。”
“唉，你刚刚怎么不早说？”
“你带着我过来就打算麻烦我这种事了吧，已经看透你了。”严浩翔扒拉开藤蔓，打开手电筒自顾自地先走了。
被真实到了，既然带了个工具人保镖，就不用担心这些了，叶斯礼心情舒畅地顺着严浩翔扒开的道往下走。
但是来到旅馆的时候就不那么愉快了。
“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小情侣约会跑到深山来干什么？”老板娘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一点，嗑着瓜子问正要拿出身份证的两人。
“不用身份证了，给给给。”老板娘不耐烦地掏出一张房卡，看起来电视里正在上演着都市苦情剧的重要桥段。
女主被男主强迫后捂着被子痛哭，一边还有恶毒女配安慰着女主，可背景声确实恶毒女配咒骂女主的独白。
“不是，阿姨，我们要两间房？”叶斯礼有些尴尬地说道。
“吵架了？哎呀我跟你们说啊小情侣床头吵架床尾和，我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就这一间房收拾过，你就说住不住吧！”
男人无所谓地看着，接着一把抽过房卡，在叶斯如菜色的脸色下，开口道：“嗯嗯，阿姨过来人说的对，宝宝我们床头吵架床尾和，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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