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吹了吹那勺粥,不慌不忙的递到夜澜嘴边。
“月皙师兄那边你不必担心,他没什么事。”
夜澜这才放心的将粥吞下。
菜肴才被吃了一叠,夜澜就有些吃不下了。他这人胆子很大,但胃口小,吃不了多少东西。
阿茗也没有苦口婆心的劝他多吃些,而是拿起盘子中的一个小药瓶,用指肚缓缓磨挲着瓶身,叹道:“这是师尊专门为你炼的创伤膏。”
夜澜惊讶道:“师尊?”
想了想之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刚被他罚,现在给自己弄药是应该的!算他有些良心。
阿茗:“嗯。听说这药材很珍贵的,也不知道师尊哪里弄来的。”
夜澜将手枕在后脑勺,“谁知道呀!说不定是自己藏了好的东西没让人知道呢!”
“上顷师兄你也不要怪师傅罚你太重,有些事做错了要是不改正,会误入歧途的!”阿茗说。
夜澜摇了摇头,“阿茗你什么时候会念经了?”
“上顷师兄!”
两人只闹了一会,阿茗便因有要事在身,帮他抹完药后就走了,只留下一瓶金色的药瓶放在夜澜枕边。
背上的痛感已经席卷了全身,还没上药伤口就仿佛在灼烧、在裂开,很疼。夜澜无暇理会那瓶药,只想看看自己背上到底怎么了,让他如此痛不欲生。
“不就五百板嘛!怎么我的屁股还没腰疼!”
难不成屁股和腰混打?
夜澜转过头去,目光停留在那个金色的药瓶上。
“师尊…”
嘴唇一碰,突然间就委屈得喊师尊了。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药瓶,居然开始仔细端详着除了金色以外没有其他特别之处的药瓶。
纤细洁白的手握住大小刚好的瓶子,拇指在瓶肚间来回摩挲,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是在想他最讨厌的师尊?还是在想这药有没有毒?还是只是看着瓶子发呆,什么都没想?
没人知道他盯着一个金色药瓶盯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夜澜没有像平时那样睡到中午,反而一大早就醒了。
他习惯性的从床上坐起,直到一股明显的刺痛感涌上心头才记起自己还是个伤号。
“咦?今天居然没那么疼了!”夜澜喜道。
忽然看见手中还握着师尊给的药,心里却有些惭愧。
“啪”,夜澜一掌打到自己脸上。
“夜澜你在想些什么啊!他可是师尊啊!照顾弟子也是应该的。”
话音落完,一只鸽子飞入房中,精准停在夜澜的面前。
夜澜一看,忙取下鸽子脚环上的纸信。
一打开看,原来是北余写给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没有那么期待信里面的内容了。
“我在期待些什么?他怎会给自己写信啊!他怎么回问自己的伤势如何啊?人家可是贵人!”夜澜冷笑的自嘲。
愣了一会儿后,开始读起信中内容:
狗东西你…没事吧,听阿茗说你的后背被打的皮开肉绽,很难看。师尊给的药膏涂了没?一定要记得涂,师尊给的药肯定是好的,你最好不要摆一副狗样子出来,难看死!我被罚禁足一个月,所以不能来看你。你可别多想啊!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死没死…
信中内容就是如此简单…
北余依旧骂他狗,依旧默默关心他。
他都知道啊,怎么能不知道?
就像师尊是只高贵的凤凰,不可能低下高贵的凤凰头去看一只土里土气的野山鸡。
周围没有笔和纸,即使有,他也写不了,夜澜只好用灵力写一封灵信回给北余:
我应该没事吧,到现在我还没看过自己的伤口呢!不过也应该快好了。
谢谢北北关心!夜某真是感激涕零啊!
他故意这么写的,北余不准他叫他北北,他就偏要叫~要是他不惹北余生气的话,伤没好的这些天他就要一个人无聊喽!
鸽子很快把信送到北余身边,而北余此时正在打坐,他也挨了两百大板,背上也疼得要命,没办法继续练功,就只好打坐修心。
鸽子见他光坐着没有看到它,这封信又是用灵力所写,无法直接放下。
人有人命,鸽有鸽命。
作为一只合格的信鸽,它必须将信送到主人手中。
于是———
信鸽用它锋利的嘴戳北余的脑门。
北余感到疼痛后缓缓睁开眼,谁知第一眼就见一只鸽子怼在自己眼前。
“什么狗东西!”北余吓得破口大骂。
鸽子也是会生气的,千里迢迢跑到这里给人送信,结果人家还骂自己是狗!
它直接把灵信放出,一秒都不多留。
不出意外,北余读完信后,就不仅仅是生气了!
他想杀了夜澜!
于是二人就这么写信来写信去,恍然间,一个月又过去了。
“诶呀!重见天日的感觉真好!”夜澜喜道。
真的被他料中,这次受罚绝对要躺一个月。
他将怀中的药瓶掏出,笑了笑:“还好有这个创伤膏,不然我怕再躺一个月都还不能下床呢!”
说到底,他是想谢谢师尊,可他说不出口。
他着一身弟子服,不过好像有些小了,穿起来竟有些挤。
悠然走在路上,感叹花好看啊,鸟儿叫啊,草儿长的真好啊,像是一个刚出生就会走路的巨婴,什么东西都没见过。
此时,两名弟子走到他面前,先是俯首行礼,再道:“师兄,师尊那边召你去议事堂。”
夜澜疑惑的指着自己:“我?”
又看了看周围,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
“为什么?”
他又以为自己这一个月里干了些什么事情惹他师尊不高兴了。
一名弟子见他有些焦急,许是想错了些什么,便温柔笑道:“师兄多虑了,近日不是千灵山外开了吗?估计师尊是为了这事。”
“对哦!”夜澜击掌,道:“我怎么把这给忘了!”
与两位师弟道别后,夜澜高兴得一蹦一跳,千灵山每五年外开一次,这么难得的日子,他必须得高兴!
过了这条小湖,再拐个弯就是议事堂了。夜澜对着湖水简单梳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理好衣角后才过去。
他挂着笑容走进议事堂,议事堂是拿来商量事情的,所以建的不是很大,现在里面只有师尊和北余,却显得这里有些宽阔。
夜澜双手抱拳,微微俯首:“弟子夜澜,见过师尊!”
洛亦点了点头,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清澈如水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千灵山每五年外开一次,而后日便是外开之时。你们现在年岁已够,也该有一件像样的武器了。”
夜澜、北余纷纷道:“是。”
夜澜开心极了,他早就很羡慕那些拥有武器的师兄们,每天他都会悄悄溜去别的门派,去看别人师兄潇洒的挥舞着自己的武器。而他只能用木头做的剑,还不能挑剔,他是何其的羡慕那些人啊!
而北余则是一脸的沉得住气,马上就可以拥有一把真正的武器了,他也很开心。
洛亦冷声道:“嗯。规则我不多说,到时候千灵派长老会讲得更为仔细,你们到时候认真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