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双狼组】桃子不是唯一的水果1

德克萨斯靠在路灯杆上，叼着一根烟，却并未点燃。她在戒烟。

路灯刚熄灭，东方的几抹云彩像儿童粉笔画一样，而黑夜正在步步后退，边缘朝着西方卷了起来。

一辆轰隆隆的二手皮卡从街道上驶过去，打破了这个街区的寂静。皮卡减了速，又吭味吭味倒回来，排气管冒出柴油不完全燃烧的颗粒，造成了小范围的空气污染。

轮胎摩擦地面，卡车嘎吱一声停下了，停在了她身旁。

德克萨斯抬起眼，看了过去。她有种预感。她来到这个小城一个月，执行了两桩任务，杀了五个黎博利，一个菲林。

她有感觉今天会遇到些什么。

譬如，一个她并不是很想看到的人。

靠近驾驶位一侧的窗玻璃吱吱嘎嘎摇下来，露出一张她十分熟悉的脸。

脸的主人，有一道横亘左眼的疤，正在没心没肺地对着她笑。

德克萨斯叹了口气。

她把烟从嘴里拿出来，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皮卡又轰隆隆启动了。拉普兰德伸出脑袋，银色头发丝在晨风里摇摇晃晃。

拉普兰德“嘿！这位小姐！想不想搭个便车！”

德克萨斯听到那张沙哑的嗓子说。

她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德克萨斯在一个漆着涂鸦的消防栓旁停下了脚步。她终于不情不愿地转过头，朝那个发出声音的聒噪的卡车司机看了过去。

皮卡减了速，大摇大摆地停在黑白相间的斑马线上（幸好，这个钟点，路上没人。德克萨斯想）。

她从降到最低的车窗外，保持着一副不情不愿的姿势往车里看。

她看到拉普兰德剪了头。齐肩短发。

德克萨斯的脑子里无意识地闪过纷乱的念头。彼时，她们两个尚在同进同出、一起行动的时候，拉普兰德还是很留意她那头白毛的，就算它们毛毛躁躁，经常打结。

在杀了人之后，血点子溅到了衣服上，像梅花。在有水可用时，拉普兰德会首先洗头，然后耍赖一样抱着德克萨斯的胳膊，要她给她梳头。然后在德克萨斯费劲梳开打了结的白毛末梢时，发出猫被摸了似的愉快的咕噜声。

白狼也会在凌晨半梦半醒之间咕脓着诸如"你压到我头发了"之类的梦话，打着小小的呼噜，推开德克萨斯，试图把被子的另一半也拽到自己身上（这种企图往往不会成功）。

拉普兰德从车窗伸出一只手，抖了抖手里的烟。半截烟灰落到地上。白色的烟气从她笑着的嘴角冒出来。

车内音响放着不知哪个奋兄里翻出来的摇滚唱片，一个男高音在唱“让我们去湖边吧﹣ oh -- oh ”。德克萨斯觉得像患了严重的感冒。拉普兰德在凌晨穿过城区时没有把音量开到最大，这条街的居民应该在睡梦里感谢圣母保佑。

德克萨斯没有感情地想。

白色鲁珀正在对着音响的节奏打小快板，快乐地一前一后晃着脑袋，又问她。

拉普兰德“这位美丽的小姐！不知可否请您赏光搭我的便车？”

这副文络给的腔调不知从哪里学的，大抵是在剧院看了两出戏。可是，不出两句，就会暴露出本性了。

德克萨斯摇摇头，绕过车头，拉开车门迈了上去。

卡车又轰隆隆开了起来。

拉普兰德看上去开心极了。她把熄了的半截烟从嘴里拿出来，别到一边耳朵后面。她的皮夹克敞着领子，锁骨上有道德克萨斯没见过的，被遮住一半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