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鸟彻底离开看台的一刹那,比赛开始了。
他目光流连很久的青年瞬间冲刺出去,脚下踩出一片雪沫,为了减轻负担特意换上的薄斗篷被风吹得哗啦乱响。
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赛,胜利者注定是他。
狮子低低地喘息着,抬起头捋了一把带着冰碴的头发,又轻轻扶正了遮住半脸的狐狸面具。
他被人簇拥着走向颁奖台,又高高捧起了那个连续三年到他手里的奖杯。
但是当狮子越过热情呼喊的人群时,突然看见卡卡气势汹汹拿着权杖往这里走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狮子火速抱着奖杯,拍拍斗篷挣脱了光之子们的桎梏。
先不管卡卡是来找谁的,但是只要是找他的准没好事,先跑了再说!
“狮子!站住!”
得,果然是来找他的。
狮子抱着奖杯略带绝望地想:他飞行远比不过卡卡,又抱着沉甸甸的奖杯,肯定要被抓住了。
后面的喊声越来越清晰,他几乎都可以听见卡卡扇动斗篷的声音了。
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原因是什么。
他上次放烟花烧了平菇床单的事情被知道了?
还是上上次他在熬馅饼馅时糊了的锅底被找出来了?
正想着,后面卡卡愤怒的喊声陡然转变成惊慌的呼喊。狮子刚来得及扭过头看,头就直直地撞在了石墙上。奖杯被这一下从他手里松脱,直接掉了下去。
狮子眼冒金星,大脑被这一下撞得混沌不清,只听到下面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和一声痛呼。
完蛋,砸到人了。
这是狮子失去意识前唯一的想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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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谷,平菇的办公室。
狮子脑袋上贴着白纱布,老老实实低着头,看着对面不断散发着低气压的平菇。
平菇说:“狮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次有多大的纰漏?”
狮子恭敬道:“是。”
平菇被这一下噎得险些上不来气:“……你是什么,你怎么是?你捧着那奖杯多光荣啊,那你还记得你是这个月的接待员吗?!”
狮子浑身悚然一惊。
他想起来了。与霞谷历代交好之一的凛冬之地,每年都会派遣一位凛冬旅人来到霞谷游历,既是两地友好往来的象征,还是对于那个凛冬旅人最好的历练。
说白了,就是放出来见世面。
算算日期也就是这两天,而看平菇那副恨不得吃了他的样子……
恐怕就是昨天了。
而他昨天撞到石墙昏睡了一下午,甚至还砸到一个无辜的光之子。兵荒马乱,啼笑皆非。
狮子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那,凛冬旅人来到霞谷后……”如何?
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他好得很。”
白鸟半颗头上裹满了纱布,银色双瞳一眼望去如淬了冰一般。
他扫了狮子一眼,咬牙切齿地开了口:“被亲爱的接待员撂在入口半个小时,然后还被我们的滑雪冠军亲手赐了个奖杯。这份见面礼,白鸟还当真是受宠若惊。”
办公室的气压又低了一个度。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狮子用心体会了一下现在沉默的气氛,略带绝望地想:不仅放了凛冬旅人的鸽子,还把人家砸得受了伤。
他真心觉得,平菇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暗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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