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振恒和张桓月,这两个人的年纪加在一起超过五十,某种意义上也算大龄男女青年。或许在外人眼里,这确实是一对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
在经历了青春懵懂、情窦初开以及生活中的各种辛酸 到了这个年纪看得开了,也就放得下了,合适就在一起,不合适或许连做朋友都懒得浪费那点流量。
至于玩暧昧……张桓月肯定没这种爱好,谁让她懒。伊振恒这种认真的个性就更加不会了,再说他现在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做这种事不等于自毁前程?
也就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她的身份罢了,按张翊阳的个性,若他真是这种男人,早就从这世上消失了也说不定。
说笑的。
即将到达而立之年的伊振恒很清楚自己现在想要什么,所以会毫不吝啬的表达自己的真情实感,又不丢人。
若是换做十年前,说不定还真会害个羞、红个脸什么的。张桓月就是这样,暗恋什么人又不敢表白的时候也有,一晃到了这个年纪,能找个心甘情愿嫁出去的人确实不易,且行且珍惜。再说,她现在真的很急。
白天,她一如既往去奶茶店打工,下班后,伊振恒的车会停在不远处,换好衣服两人去约会,一起逛街吃饭,随便走走再回家。
遇到他以前,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枯燥单调的生活居然可以变得这样充实有趣,原来和喜欢的人谈恋爱真的很有意思,平生第一次有些感动。
“明天想做些什么?”
她沉思了好一会儿:“上次因为KL的事情,我一直想送柒柒一件礼物,你眼光一向好,明天帮我我好好挑挑吧。”
“正好,很快就是玫玫的生日了,我也得赶紧买个礼物把你的戒指换回来才行。”
“还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伊振恒笑出声:“我怎么敢,这不是一直都在想吗。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都不知道有多心疼。”说着,执起她的手放在心口。
“只怕戒指是要回来了,受委屈的还不知是谁呢!你那么容易心软,当心我把那位郝小姐欺负的遍体鳞伤,你又不知道该心疼谁了。”张桓月说着,不满的别过头。
“阿月,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呢?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男人吗?”男人极力辩解,不时轻戳她滑腻的脸颊,凑近她耳畔,沉着嗓子,“你别说,我还真挺期待你准备怎么欺负她的。”
注意到他满怀期待的目光,女孩俊美的面庞在柔和的月色下逐渐朦胧冷艳,眉宇间散发出一丝英伟的尊贵之气,这些,伊振恒都是第一次见。
她的目光深邃而悠远,朱唇微张,气吐如兰。
“你最好别太期待,我怕你会被吓跑。”
而他也只把这当做是句玩笑罢了。
转天下午,两人路过一家饰品店,他拉着她转了好几圈,最终在胸针的柜台面前停下。
“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他指着柜台问。
“看上去……好像还不错是不是?”她满意的赞同,找售货员询问起来。
价格不是问题,材质也还算好。不过,五花八门的造型实在挑的自己眼花缭乱,在男友的帮忙下,她在一枚白色雪花和红色狐狸间犹豫不决。
她指着两个问:“你选一个吧。”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不如你问问你朋友好了。”
“那怎么行,说好了是秘密的!”
“你不会委婉的问?”
她恍然大悟。
此时的戚柒正和廖雨萌在一起,听说穆总过两天回来,她们着手准备些相关资料。所以张桓月突然来电话,让她很尴尬。不知所措之际,廖雨萌温婉一笑:“没关系,你接吧。”
“不好意思啊穆夫人,我马上回来!”说着,女孩一路小跑到门口,不满的接通,“有什么急事啊非要现在给我打电话!我还在谈客户哎!”
“雪花和狐狸,你喜欢哪一个?”
“哈?”她听蒙了。
伊振恒站在女友身旁听的仔细,真是做梦也没想到看似聪颖的女朋友居然不太理解他口中委婉的意思,微微扶额,也不敢说什么。
“就是问你雪花和狐狸你喜欢哪一个,很难懂吗?”她不耐烦的又问了一遍。
戚柒现在所有心思都在客户身上,哪有功夫跟她深究,急躁的敷衍:“雪花、雪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有事下班再说!”
张桓月挂了电话扭头望向男友,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问完了,她说喜欢雪花。”
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伊振恒十分无语:“我猜你是个直男吧?”
“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不弯就对了。”她说完,就找售货员打包去了。
为了给郝玫玫挑选生日礼物,两人进进出出不少珠宝店。可一连几家也没有中意的,男人急的焦头烂额。
“如果我再买一枚跟你那个差不多的还来得及吗?”
俊美的女人抬头望头顶的灯光,幽幽开口:“来得及啊,明年生日前应该来得及。”
他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坐在一旁的座椅上沉默不语,张桓月也安静的坐在男人身旁,见他如此消沉,拿起手里的柠檬茶贴在他脸上。
“好冰啊,别闹!”推开她淘气的手,揽她在怀里,伊振恒长叹一声,“阿月,那戒指是谁送你的?是不是很重要?”
女人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妈妈送我的,你说重要吗?”
他听得心头一紧,更是惭愧不已:“对不起,我保证一定会完好无损的把戒指拿回来的,或者,我再赔你一枚新的?”
看他逐渐认真的脸,她在他肩头蹭了蹭,难得语重心长:“戒指这种东西,要是换做男朋友来送的话果然还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最有意义。我哥跟嫂子交往十多年,送过无数礼物,唯有戒指是唯一。”她一字一句的说着,认真观察他的反应,果然没有刚才那么急躁不安,平静许多。
女友的温婉体贴让他心生感动,又恢复往日的温和俊朗:“我明白了,累吗?我们可以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再逛。”
“好啊,我要吃法料!”
男人笑的一脸的宠溺,轻轻划着她的鼻梁:“好,你想吃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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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柒一回家就被扑鼻的香味笼罩,这味道简直赶上五星级饭店了。忙了一整天的她早就饥肠辘辘,循着味道一蹦一跳的来到厨房,见好友难得系上围裙亲自下厨,如此场景差点让自己哭出声。
“哇!居然是红烧鱼!我的天,今天过年了吗!”
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张桓月边笑边熟练的装盘:“你那么辛苦的工作,也不能总麻烦你做饭不是?这不,我特意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有没有很感动?”
女孩激动的扑到她怀里,死死抱着她:“当然感动啊!我都要哭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能等你亲手做饭等的花儿都谢了!”
“好了,自己盛饭吧。”
“桓桓,你吃多少啊?这些够吗?”
“我在外边吃过了,你盛自己的就好。”
“你……你吃过了?又是跟男朋友在外边吃的?”
“对啊。”
方才燃起的兴奋火焰瞬间熄灭一半,之前的兴致勃勃也一下子烟消云散,女孩默默端着自己的饭碗坐在餐桌前没了声音。
张桓月坐在她对面,问的小心翼翼:“怎么又不高兴了?”
戚柒猛的塞了几口,气冲冲的瞪着不明所以的好友:“本来你现在有了男朋友,我们就很难聚在一起,现在更别说吃饭了,你觉得我能高兴吗?”说着,她的语气逐渐恢复平静,“我也知道,有对象了吗,肯定不能再跟以前一样,顾不上我了,没事,我会慢慢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像从前一样。”
她安安静静的听完女孩的责备,无声的回了房间。戚柒见她这样,心中更加难过。很快,她从房间出来,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女孩面前。
“这是什么?”
张桓月笑得温暖如春:“打开看看。”
戚柒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是一枚精致的雪花样式的胸针。
“好漂亮啊!”她激动地将胸针捧在手心,爱不释手,水汪汪的眼睛闪烁晶莹的色彩,“送我的?”
“对啊,不送你还能送谁?”她说着单手撑在下巴上,另一只手揉揉她蓬松的头顶,笑的宠溺,“这回不生气了吧?”
“所以你下午打电话问我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其实就是想给我买这个胸针?”
她点点头。
“可是……你为什么要送我啊?我的生日又没到……”
女孩颇为期待的望着对面,发觉她的目光正变得温暖,嗓音也柔和许多:“其实自从上次南方古城的那瓶KL以后我一直想送你个礼物,柒柒,你为我那么费心,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所以……希望你喜欢咯。”
如此心意真真触动了自己。在戚柒的认知里,这是极少能真正表达自己的感情还能表达清楚的存在,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有时候明知是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倔强的要命。其实背地里,她比谁都自责。
大约就是因为太了解她,所以才会选择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所谓朋友不就是在你无助的时候可以站出来陪在身边的吗?
“喜欢,当然喜欢了。桓桓,你心里想着我,我真的很高兴。”她终于展开笑颜,心满意足的收起礼物,“这样,等我把这个穆总的单给签了,你和伊振恒请我吃饭吧,毕竟我为了你们两个可是没少操心呢!”
“好啊,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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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听到门铃声,伊振恒急忙跑去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心爱的女朋友带着亲手做的饭菜站在门口,一时间难以言喻的幸福感充满心间。
他激动地将她搂进怀里,开心的像个孩子:“谢谢你!还特地给我送过来!”说着,在她额上吻了吻,“晚上你还要去奶茶店工作吧?真是辛苦了。”
张桓月扬起嘴角,戳着他的肩膀,故意露出不悦的表情:“你还真知道啊,要不是因为某人把自己说的多可怜,连吃的都没有,我也不想起个大早就跑去做饭。”随手把饭盒堆到他怀里,“有些凉了,自己去热。”
“好嘞!”
已经不是第一天到他家来,张桓月逐渐习惯了这里的一切,变的不再拘谨。看他吃的津津有味,恨不得把塑料餐盒都吞到肚子里的样子有些好笑。
“你慢点吃,又不会有人跟你抢。”
“阿月,你的手艺也太好了吧!这个红烧鱼简直比外面餐厅买的还要好,而且很有家的味道。”男人说着,黝黑的双眼透露丝丝温情。
她瞧着他,感同身受,深知一个人在外生活有多艰难,远离家乡,远离父母,感触肯定更深。
不自觉的伸手抚平他额前的碎发,她也是一脸慈爱的模样:“一个人在外打拼那么多年一定很苦吧,是不是都快忘了家里的味道了?没关系,以后我会经常做给你吃。”
这话说的伊振恒心里暖洋洋的,鼻子开始发酸,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人跟自己说过这些话了。那么长时间以来,除了迟远山夫妇,她是第一个像家人一样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看着她美丽的面庞,他能清楚地感到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喜欢她,越来越离不开她,陷得越来越深……难以想象要是有一天她真的离开了,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他不敢再想下去。
“阿月,如果我能娶到你就真的太幸福了……不对,我一定会娶你。”
“好了,快点吃饭吧。我一会儿还得去上班,呆不了太久。”
伊振恒连连点头:“晚上我接你回来。”
“好。”她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嗯。”
张桓月前脚去了卫生间,没多久客厅又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他赶紧放下碗筷跑去开门:“谁呀?来了!”
门开了,他傻了。
精心装扮过的郝玫玫正拎着个大大的保温饭盒袋子站在门口,他大概猜出了原因。
女孩一见他,立即笑得清纯可人,举起饭盒袋在他面前,亲切的说:“振恒,没吃早饭吧?我亲手给你做的,快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