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

星熠垂眸看着右肩上那道细小的伤口，唇瓣紧紧抿起来。

它正在发着淡淡的银光。

明明没有任何可怖的痕迹，甚至没有流下鲜血，但是带给星熠的痛苦却比血肉模糊大的多。

他左手源源不断地往那处输送仙力，额角滚落巨大的汗珠，唇瓣毫无血色。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折淮走进来，声音恹恹得。

“星熠，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星熠像是做贼似的侧过身去，慌乱地整理衣衫。

折淮莫名其妙，“你在做何事？”

星熠勉强扯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遮好伤口后转过来，若无其事道：“老婆？我没事。”

折淮看着他惨白的脸色蹙眉，敏锐地发现了星熠正在微微颤抖的右肩。

“是亡灵箭？”他说着想要去扯星熠的衣服查看伤口。

“帮我挡那箭作甚？蠢得。”

折淮嘴上嘲讽，却默默给他输送仙力。

星熠避开他的手，碧绿的眼瞳中带着纯粹的笑意。

“老婆，你不用管我，我闭关一段时间就好了。”

“你先去忙你的吧。”

折淮朝他望过去。

星熠真诚地和他对视。

最后他将信将疑地拂袖离去，“快点恢复，别拖我后腿。”

折淮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后一秒，星熠再也憋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

喉咙间满是腥甜的味道，星熠有些疲惫的闭上眼。

折淮，我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

最后一次光亮于天边堙灭，一处昏暗的地牢内。

一个伤痕累累的人被固定在铁架上。

并非用绳子捆住手腕，而是用钢刃刺穿蝴蝶骨，手腕处被铁钉穿透。

大片的血液早已干涸，将它残破的白纱染的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触目所及只有鲜血。还有一股令人遍体生寒的绝望感，聚在这个房内。

“咔嚓”一声，门被外力推开。

突如其来的光亮挽辞令不适的眯起眼睛。

来人十分虚弱，裹着一个狐裘，面色惨白的没有丝毫血色。

“我亲爱的神明大人呀，”他幸灾乐祸，语气极为恶劣，“想不到高高在上的月上之神也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呢。”

自从上次被星熠打断，折淮失去了兴致，便没有了再对挽辞□□的想法。

而是换了一种折磨他的方式。

折淮伸出孱弱的指尖，覆载挽辞因为疼痛而早就没有知觉的手腕处。

“咳咳……”他每说一句话总会咳嗽两声，像是随时可能会病倒。

“病毒啊，扩散腐蚀。”话音落下，挽辞那处被他碰过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化脓，最后化为一滩血水。

不过几秒钟便只剩下森森白骨。

折淮笑意盈盈，嗓音轻柔：“瞧，看着自己腐烂……咳咳……却无能为力，真是大快人心呢。”

月上之神疼的全身都在颤栗，骨骼仿佛碎身粉末，指尖冰凉。他好像被一块寒冰包裹，无边无尽的疼痛令他置身于阿鼻地狱。

但他却扬起一抹微笑，微微抬起头，望向地牢里唯一一个小窗口。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天边完美无瑕的明月。

寂静的地牢中只听他轻声道：“但你永远也无法杀死我。”

神明大人至高无上。

“月亮他永恒不灭。”

所以他永生不死。

哪怕他濒临死亡，亦或是一命呜呼；只要月亮不死，夕阳落山，夜幕来临，群星闪烁，明月高挂——

他就能获得永生。

————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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