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过往

绿芜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说道：“爷，您还是多少吃点东西，不管是心里有什么烦心的，都可以告诉我。”绿芜以为是他对在这里的生活十分绝望，进而如此借酒消愁，可是，一味这么自苦，她看着更是心疼，虽然当日他为了雍亲王一力承担了所有，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从来没有多问过，他，她是了解的，侠肝义胆，为了兄弟做什么都是可以的，更是不会有任何怨言。胤祥已经有些微醺，看着她，说道：“你走！我的事情，本就与你没有干系，你走！我这儿不需要你。”说着，一把挥开了她的手，绿芜没有防备，身子晃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竟然，他就是这个意思，难道，这几日的沉默相对，他的消沉醉酒，都是因为自己？那日的想法，重新又出来了，他，已经厌弃自己了？绿芜知道，自己终日这样粗布衣衫，忙着这些生活琐事，早已没了之前他喜欢的样子，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他，若是让他一个人呆在这里，她根本不敢想日子会怎么样。绿芜忍着眼泪，柔声道：“怎么会没有关系？爷，当日我一定要进来，就是因为不放心您。您和承欢，是我最重要的人了。”绿芜从未跟他表露过任何感情，毕竟自己出自风尘，即使是自己一心都在他身上，也不能说出最后那句话，可是今日，他口口声声和自己没有关系，绿芜忍不住自己的感情，索性说了出来。胤祥听着，也愣了一下，他们之间，一直都是不问其他，也不谈这些的，以前每当他厌倦了朝堂里的拿些勾心斗角，还有兄弟之间的明争暗斗的时候，都会去找她，有时候只是一盏清茗，有时候只是听她清唱一曲，弹一会儿琴，心里就安定了不少。

胤祥以前不是没想过为她赎身，给她以自由，倒是没想过要让她跟着自己，在王府后院里，岂不是困住了她的一生？可是，总觉得，和她说这种事情，未免俗气了很多，所以他也从未提过。胤祥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自己其实也舍不得她就此离开自己，可是，她如今消瘦了不少，寻常女子生了孩子，总会丰润一些，她却一直不怎么好，他不忍再这么拖累她，让她陪着这么熬着。皇阿玛的性子他自然了解，涉及到算计皇位的事情，皇阿玛是不会轻易放他出去的，留着给一个警醒也好。她，应该是自由的。

自从那日说话之后，胤祥依旧没有改变心意，只要他一直这么下去，绿芜一定离开的。不仅是因为希望绿芜离开，对于他来说，漫漫无期的幽禁，已经将他身上那种意气风发的洒脱和自由消磨殆尽，这小小的屋子，就是他的囚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他，不想见任何人，不管是四哥也好，还是绿芜和女儿她们也好，只要他们过得好，自己也就无所谓了，左右这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