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鸟翱翔悬崖边上,三月兔在草坪蹦高,企图抓住那些飞翔的鸟雀,睡鼠在他头上稳稳睡去。下午的茶会都快迟到了,悬崖边上最显眼的建筑竟然毫无动静。每当这个时候,暖热的思考和红茶就会从窗口飞出来,被三月兔叼到长桌前
「最近疯帽子怎么都不出来玩了」
「茶会都快迟到了」
柴郡猫扯住三月兔的耳朵,带着睡鼠来到疯帽子的窗前想提醒这位快要迟到的老朋友。他们敲敲旧玻璃窗,把脸挤到窗前。那屋内纺织机在左不停工作,水银在右为帽子成品提亮,写字台前的疯子嘴里不停絮叨,手上停不下来地绞丝。一旁的金发少女反复从写字台前走到旧木门前,为喘粗气的疯子递丝绸,收纳做好的帽子,划去完成的计划单据。
「看来他们很忙呢」
「那我们自己玩吧」
窗外伙伴们的动静吸引了爱丽丝的注意,她惊喜地冲出门外向朋友们打招呼,写字台前的疯子仍不停地絮叨
「极端的疯狂帽⼦,坚硬的疯狂帽⼦,快乐的疯狂帽⼦,悲伤的疯狂帽⼦……」
仙境的伙伴们与爱丽丝面面相觑,对屋子里不断对纺织机施咒语的疯子觉得即可怜又好笑
「他的灵感总是源源不断」
「你不在的时候他一直都这样,最好还是别打扰他」
爱丽丝耸肩笑了笑
「我已经这样帮了他一整天啦」
疯帽子絮絮叨叨的疯狂语调突然换了轻柔而兴奋的声腔呼唤爱丽丝
「快帮我把银色的丝拿过来,小淘气」
倚在门口的伙伴相互看了看对方,连沉睡的睡鼠都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家伙,以前可从没见过他对谁说过什么小淘气之类的」
「算了,我们也来帮你吧,爱丽丝」
柴郡猫在空中滚了滚,一转身给疯帽子一卷银色的丝。三月兔蹦着跳到疯帽子旁边用水银润色,差点撞倒了疯帽子的架子,被刚想表示感谢的疯帽子死死地瞪了一眼才放轻了动作。睡鼠爬到爱丽丝身上给她揉揉肩,又继续接下来的工作。草坪上热闹的茶会今天并没有照常进行,但仙境还是一样热闹,特别是那悬崖边上的帽状屋。
夜晚,小小的帽屋里一只大箱子被各种款式的帽子装得满满当当。三月兔累得走不动,嘴里不停打水银味的嗝,熏疼了半空中的柴郡猫。睡鼠昏昏沉沉地趴在爱丽丝身上睡着了,只有疯帽子还蹲坐在箱子前不知疲累的清点帽子。爱丽丝在他一旁蹲下,他滔滔不绝地向爱丽丝介绍他今天的作品
「我想这顶烘焙坊师傅一定会很需要,这顶一定能给女爵搭配漂亮的长裙,小淘气,国王也一定会喜欢这些的」
「这些作品你全都要拿去现实世界吗?」
「你说得一点没错,小淘气。每一个帽子都有自己的生命和灵魂,这是我的“试试”」
「所以你辛苦了一整天……」
「我怎么会辛苦呢?我是个疯子,疯起来思想、力量都无穷无尽」
爱丽丝直愣愣地望着疯帽子,他凹陷的双颊始终为她挂起笑容。他是她无论在哪个世界都始终为她亮起的航灯,如今她也照亮他了一次,抑或他们始终都与对方一同前进呢?柴郡猫阖上箱子,显得有些刻意。它拖走醉醺醺的三月兔,驮着不省人事的睡鼠,留下一张蓝色大脸和迷瞪的笑
「晚安,二位」
与伙伴们告别,二楼的香薰才重燃。还是茶会上的味道,爱丽丝身旁的那簇火色毛发一躺下便熄灭似的垂下,苍白面孔印上倦色,鼻息抽离他白天的灵感。爱丽丝端详着孩童样安然入睡的疯帽子,想起夸她头型好看又把她拉进自家帽店的小疯帽子,睡意慢慢让眼皮阖上,她也被一日疲累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