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疯狂礼物

落叶飘零，任凭风把自己送到地面，堆积成棕红色的小山丘，飘荡在仙境的水面上。从仙境到疯帽子家，一路上的人们都给爱丽丝点头示意，脱帽问好。爱丽丝与伙伴们穿梭在人群间，蓝色长裙厮磨宝蓝色的西装，骨节分明的手指自然地包裹着承载多年航船经验的手。落叶清脆的声响沿着他们的脚步一路涌进帽子形状的小屋。

小屋门口“10/6”的昂贵价格标识和一顶高高的帽子一起被放在主人的手心，感受一段不安分的脉搏

「请进，我的爱丽丝」

「我想我来过，其实还挺熟悉的」

爱丽丝碧蓝的眼眸骨碌碌转动，她明明来过，来这里听他说过他需要帮助；在门前感受过陈年的拥抱，只是现在为什么心跳的频率和当时差别这么大？思绪未过，眼前疯疯癫癫的人便推开大门，在绿色台灯旁撒开蓝色和橘色的布料当作礼花迎接她的到来。

「Suprise！欢迎来到疯帽子的小屋，要感谢帮我打扫的伙伴们喔！」

还没等爱丽丝反应过来，疯帽子悄悄捏起她的手向二楼卧室跑去。身后欢悦奔跑的伙伴们给疯帽子的房子带来一堆落叶，从客厅撒到卧室。二楼还是一样，一张白色的单人床，两个木制的大衣柜。疯帽子放开爱丽丝的手，声音从喉底到喉咙

「亲爱的，闭上眼睛」

爱丽丝听从他的指挥，闭上眼等待另一个惊喜的到来。疯帽子迅速打开衣柜，站在一旁脱下和他怪诞的房间相称的帽子

「现在，睁开眼睛！」

爱丽丝睁眼瞬间，内心海浪般翻滚——眼前是塞满衣柜的女式裤子、裙子和帽子。有便装、礼服、贝雷帽……各式各样精致的服装，有人偶一样小的，也有符合她身段的。堪比爱丽丝去中国逛的上海滩的服装店。她忍不住好奇上前摸了摸，放在身上比了比。衣柜旁高瘦的“服装店老板”咧起嘴向前

「我想你会喜欢的」

「我可太喜欢了，特别是这些帽子！」

疯帽子听到爱丽丝夸赞自己的手艺，还强调了一番帽子，单纯的心滑进一勺蜜。伙伴们随身附和道

「这是你不在的这几年，疯帽子一直在做的事！」

爱丽丝抿起甜丝丝的笑，扬起的眉毛因伙伴的一句话而放平。一整个房间只有这个衣柜亮晶晶的，里面整整齐齐的衣物和外面略显杂乱的空间毫不相称。她看见房间里的放映：她不在的这些年里他都用楼下的缝纫机一遍遍用针线重复A—L—I—C—E ，每一处针脚都完美无缺。

「这些都是我的吗？」

「当然了，亲爱的！」

「这些衣服都太精致了……那你今天的茶会我穿哪一套呢？」爱丽丝掐住哽咽的尾音，一头埋进衣柜里装作不知所措，但其实她真的对这一整个衣柜惊喜，满是淹没一切的爱意。也真的不知道他会喜欢她穿哪一套。一哄而上的伙伴们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蓝色裤裙，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你们一定会喜欢！」

爱丽丝捧起这套拥有司康甜味的蓝色裤裙，脑海里掀起他们初遇时的回忆，她挑高左眉看向疯帽子，他支支吾吾地解释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这套是你第一次来仙境的时候穿的，我把它做了出来……」

曾经的儿童蓝色公主裙早已不能爬上婀娜女孩的骨骼，她再触摸它还是能安抚心灵。眼前的能工巧匠却让自己还能穿上小时候最喜欢的裙子，万千波澜翻起，她闪烁碧蓝的眼睛凑向他

「谢谢你，疯帽子！」

疯帽子嘴角落下一抹甜吻，这让他怔住，像石像一样僵在爱丽丝面前。伙伴们将疯帽子拖出房间，让爱丽丝换上裙子。干净利落的一套不费时地换好，房门外僵直的疯帽子随着开门声缓过神来。金发少女扑进疯帽子怀里，用她蓝色的笑吩咐他

「你的茶会快开始吧！」

花园里白皇后和红皇后已经在茶会上等待众人了，这次她们以宾客的身份入席，庆祝爱丽丝的回归和康复。众人在茶会上玩闹，感受平静世界里的快乐。白皇后和红皇后干杯饮茶，眼前被三月兔吃剩一个的果塔惹得两位皇后又要激起争斗。不料果塔被贝亚德一口吞下，两旁的士兵护卫只好耸肩摊手。

爱丽丝坐在小时候的贵宾席上，疯帽子坐立不安，为爱丽丝添茶送甜点。还是小时候的味道，还是小时候的座位。她情不自禁地开口，像是童真的胡话

「疯帽子！这次我不会太大或者太小了」

「亲爱的，你的身段刚刚好」

「那我还能坐在你腿上吗？」

「为什么不呢，亲爱的！」

爱丽丝从贵宾席上扑到主人席上人的怀里，橘发先生的茶杯掉在地上，条纹西裤上金发的少女早已不是当年的小女孩，那橘发鲜艳夺目，散发快乐的色彩。爱丽丝环住疯帽子的腰，问起一个没有人破解过的哲学问题

「Have you any idea why a raven is like a writing desk？」

「Because——」

「I love you！」

轻快的声音和低沉的嗓音同时从座椅上传出，摩挲金发的苍白双手抚摸她被海风刻画过的面颊，淡红里含有一些湿润。艳丽的双眸都倒映在了彼此的眼睛里。他放低弯起的嘴角，她收起甜蜜的微笑，同时覆上一方温热的唇。一些落叶幕布一样散落在茶会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