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按理来说,皇陵上上下下没人管得了于风软,每日清晨去静春堂跪着给先帝爷祈福这事儿也包括在内,于风软不去也没人敢置喙。
但今儿个一早,于风软就洗漱好了坐在铜镜前,闲的无聊,唤了玉年过来让她陪着去静春堂。
还没进门,就听到刘公公的呵斥声,于风软站在门前,一字不漏的都听了进去。
刘公公“卯时早课,辰时训诫,巳时供奉,申时晚课,晚课之后方可歇息,知道了吗?”
刘公公“你们必须牢记,虽然你们以前在宫里头养尊处优,可是到了这皇陵的人谁不知道,这辈子就算是到了头了。”
刘公公“以后想吃干的还是喝稀的,全得看咱家的心情。”
刘公公“要是你们以后破了咱家的规矩,虽然各位贵为娘娘,也休怪咱家不讲情面。”
玉年抬头看于风软的脸色,看到自家娘娘勾起的唇,就知道刚刚这位大放厥词的刘公公怕是没好果子吃了。
也是,在她家娘娘面前说这些话,除非是舌头不想要了。
于风软搭着玉年的胳膊缓缓往里面走,刘公公背对着大门,正指指点点的呵斥迟到的步音楼,丝毫没发觉于风软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
步音楼憋着笑。
刘公公刚要转身,便看到了不知何时来这儿的于风软,登时住了嘴,赶紧跪下给于风软行礼。
刘公公“奴才给娘娘请安。”
于风软“我倒是不知道,原来咱们皇陵的公公威严都比肖掌印大了。”
刘公公完全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跪着,低着头,对于风软的话半点都不应。
比肖掌印的威严还大,就单单这句话,昭定卫能把自己大卸八块。
刘公公“娘娘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奴才对肖掌印半分不敢僭越。”
于风软“是吗?”
于风软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出乎意料的没有为难他,反而走到最前面的蒲团前,直着腰跪了下去,只是那动作太漫不经心,末了撩了撩自己的裙摆。
于风软“公公继续,方才是说到……干的稀的全得听公公的,嗯?”
那人在那跪着,如一尊漂亮又昂贵的琉璃盏,虽是跪着,但无半分伏首姿态,反倒是压的刘公公直不起腰来。
刘公公“娘娘说笑,娘娘才是奴才尊贵的主子,奴才还需得仰仗娘娘。”
刘公公卑微的姿态被堂内所有人都看了去,跟之前万人之上的模样大相径庭,窸窸窣窣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离得近的入了耳,刘公公面色难堪。
于风软“本宫让你继续。”
于风软瞥了一眼脚边弯腰跪着的人,声音有些不耐烦。
刘公公踉跄的直起身。
刘公公“从今夜起,需得……需得选出人来到地宫侍奉。”
本是应该趾高气昂的语气,现在因为于风软的到来,多了维诺。
地宫?于风软的眉间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只听得刘公公道:
刘公公“今夜就李美人与端太妃吧。”
没自己?于风软撇了撇嘴,打量了一下刘公公,冷不丁的开口:
于风软“本宫也要去。”
刘公公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众人哗然一片。
刘公公擦了擦汗——
刘公公“奴才不知何处得罪了娘娘,让娘娘如此折煞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