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真是可笑，明明自己是那样孟浪的一个人，却还因为节目里刻意装出的毫不躲闪的暧昧而心脏狠狠跳动。他以为不去理会就能规避的东西，其实早已在一次次的博弈中自己将自己的一颗心分期付款。

第一次分期付款是什么时候呢？西湖岸边，雷峰塔前，在杭州有些清朗的空气中，在指压板和跳绳的双重刺激下，大脑有些发胀，他却清楚地看到那个女孩。那是他第一次仔细看她，二十个绳的时间，似乎有些不够。他听见她奋力地呼喊，叫着他的名字，“郑恺，加油啊”。当他第二十次跳起又落下，那让人不想再经历的疼痛感散去，他却在想，怎么二十个绳，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接下来呢，是什么时候？印象很模糊，有点记不清了，只记得有水，有很多很多水，多到自己很多年都没喝光。阿对了，还有条船，船上那个姑娘脸蛋红红的，扎着头发，他正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突然有人喊了一声“黄晓明”。哦，记起来了，是在乌镇吧，那个姑娘，在一条船上，一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船上，说出了那样的话：“起码现在，你在我身边。”

还有还有，她真的挺轻的，虽然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一点，但是背着她走在田埂上的时候，还是能感受到。那天鸟叫的很欢快吧，还有“布谷布谷”的声音，是和谁的暗号来着，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好像是和谁接吻了，软软糯糯的唇瓣，触感温热而潮湿，却像是触电了一般，两人急忙分开。李晨说谁耳尖红了来着，大概是他吧，毕竟他还记得自己心脏跳动的有多么快。

然后是什么呢？在重庆的那声“当然了”吗？其实在心里是真的真的想把那道身影据为己有的吧，藏得好好的，一个人都不给看，一个人都不给。所以在乌镇听到那句“黄晓明”的时候，心情下意识地变得很差。可是，既然那个人可以是黄晓明，为什么不能是我？他在心里这样问自己，为什么不能。

那故事的结尾又是什么呢？

也许是那天录完跑男。

也许是没经受住她的恳求应允了她一起睡的要求。

也许是内心也会觉得不安的奢望般的不可思议与幸福。

也许是那近乎荒唐的一夜巫山。

夜是黑的，房里没有开灯，只有大床上两个铁灰色的人影。

空气是潮湿的，带着清苦的紫藤花香气味，在昏暗而暧昧的环境里流淌。间或着夹杂着两人的呢喃，像仲夏夜里的蝉鸣，像刚刚打发好的绵密奶油，又像夜半悄悄而至爬窗而来的情人。

“恺恺。”他听见枕边的人喊他。

“嗯？”明明已经是很困的了，录完一天的节目，就像是脑子不清醒一样鬼使神差地同意了女孩一起睡的要求，却抵不住瞌睡虫的打扰，郑恺还是强忍着睡意温柔地应着。

“我喜欢你。”女孩的声音很小，细如蚊蚋，话音却带着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