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彻底僵住了,猛地将他拉开,看着他通红的眼圈,又心软了:“究竟是怎的了?”
裴长清深吸一口气,还带着些许哭腔,掷地有声:“先生,我喜欢你。”
记忆中几乎所有人都在抛弃他、欺骗他、背叛他,这种认知让裴长清近乎崩溃。
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一个避风港,却不能让自己冷静下来,毫无疑问,这种鲁莽的动作并不会让他得偿所愿。
果然,钟离这回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了,他僵在原地,语言系统几乎崩坏,嘴唇微动,半晌,只道出两个字:“不伦。”
裴长清僵住了,随即浑身颤抖起来,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咬紧牙关竭力控制住自己不在钟离面前失态。
他想过很多种钟离拒绝他的方式。
最狠毒的莫过于是一句“厌恶”,可他唯独没想过,会得到这么一句答复 。
不伦。
不伦。
哪怕是不喜欢也好,裴长清也可以劝服自己有很多时间让他喜欢上自己。
可他偏偏说的是“不伦”。
裴长清知道自己心思肮脏,上不得台面,但他独独没想过,会被钟离将自己打的连一块遮羞布也没有。
他知道自己大逆不道,可他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去做了。
微垂眼眸,裴长清咬紧下唇,血腥味在口腔内横冲直撞,直冲大脑和鼻腔,激的他眼泪不住的掉。
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裴长清摇摇晃晃站起身子,脚步虚浮,轻声道:“我知道了。”
钟离也跟着站起身子 欲说什么,就见裴长清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先生不必多说……我自知……”
他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艰难发声:“……离经叛道……”
他闭了闭眼,几乎没有勇气说下去,许久后,睁开眼睛,颤声:“……无颜再伴随先生左右……”
裴长清几乎是逃离了钟离的身边。
无论钟离说什么。
不论他说什么,裴长清都不会像这么狼狈。
他可以厚着脸皮顶着“厌恶”继续若无其事的呆在钟离身边,也可以不要脸的在“不喜欢”中劝服自己还有很多时间。
哪怕是最糟糕的“有喜欢的人了”,裴长清可能都不会像现在这样。
可是他偏偏都没有说。
他几乎把裴长清所有的肮脏心思全部捣腾了出来,一举为他定下了罪名,让他几乎没有翻身的希望。
大逆不道。
痴心妄想。
心脏绞痛,裴长清几乎有种窒息的感觉,靠在一边的树上,大口喘息着。
“裴长清?”
裴长清抬头,一个没忍住,差点又哭出来。
努力稳住情绪,裴长清朝山头的留云借风真君笑了笑:“真君怎的在此地?”
一个大男人,在人面前哭什么的,太丢脸了。
留云飞下山头,用翅膀搓了搓他的脸颊:“怎的了?谁惹你了?”
裴长清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笑:“没什么。”
留云有些恼:“你看看你装的像吗?谁欺负你了?”
裴长清微愣,抿了抿唇:“真的没什么?”
留云:“你别逼我找帝君来。”
裴长清:……?
您要不要看看您在干什么?我现场哭给您看!
鬼使神差的,裴长清竟真的觉得留云会有解决办法,于是道:“我和人表白,被拒绝了。”
留云翅膀一挥:“不就是表白被拒……”
突然顿住。
留云:“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