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

裴长清知道，裴洛一直觉着愧对于自己，但裴长清本人并不这么认为。

不论是那个冰清玉洁的裴长清，或是现代的那个裴长清，又或者如今的裴长清，都是在把裴洛真真切切的当做亲人看待。

环抱住神明，裴长清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一双漂亮的眼瞳里却是闪过一丝暗芒。

他不傻。

拥有裴洛所知道的一切，加上一些现代人的思维，他当然能更容易猜想得到更多的事情。

天理究竟是在看谁？

是在控制谁？

乍一看裴长清确实是那个受害者，但细想下来，裴洛受到的伤害可真不少。

裴洛是个bug般的存在，裴长清清清楚楚。

若说天理容忍一个bug的存在还可以理解，那么天理放任裴洛创造出另一个bug……

裴长清松开手，朝他笑笑，眼眸深沉。

是祂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裴长清不可能成功接班，还是说……

他根本没想要裴长清接班？

再或者……

祂的确想过要裴洛创造出另一个bug，那么在这种情况下……

没有任何一个造物主会希望看到自己的世界里有漏洞，天理几乎是亲手创造出两个bug，究竟想干什么？

裴长清笑了笑：“在人间转转？”

“常闷在那个空间里可不好。”

裴洛“嗯”了一声，迟疑：“你……”

裴长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得到。”

“放心，肯定会有一天，你会得知所有事情的真相。”

必须注意旅行者了啊……

还得跟着他找天理。

裴长清沉思。

先去找帝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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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玉京台的时候，凝光、刻晴和甘雨正在主持送仙典仪。

钟离遥遥的望着人群，一时竟没发觉裴长清的接近。

“给自己送终的感觉怎么样？”

钟离一怔，眼含笑意：“要问我‘观送仙典仪有感’是吗？”

裴长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想的蛮奇特的。”

钟离笑：“感想挺多的。”

裴长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不是轻松多了。”

先生道：“是挺轻松。”

静默片刻，先生又问：“你觉着如何？”

裴长清知道他问的是什么，长叹一声：“我觉着不如何。”

先生摸摸他的脑袋：“会好起来的。”

裴长清这次没拒绝先生的亲昵行为，只是笑道：“先生记得别弄乱我的头发。”

先生失笑：“油嘴滑舌。”

旅者带着派蒙走进这边，裴长清怅惘：“祂不会让我和裴洛安宁的。”

钟离手上的动作顿住，低声道：“你要怎么做？”

裴长清抿唇：“旅者终会与祂对面。”

先生于是问：“你要和他一起？”

裴长清便答：“我不知道。”

旅者正巧到他们跟前，于是裴长清没再说话。

他是想和旅者一起的。

他对于这个游戏的认知只停留在稻妻，他不想错过任何线索。

但如若他跟着旅者，是否……

会和先生分开许久。

心底发酸，裴长清觉着自己舍不得。

先生正在和旅者说着什么，感受到裴长清的视线，朝他笑了笑。

裴长清错开眼，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旅者转身看过来，笑着与他招了招手。

裴长清抬手，面上微笑，眼底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