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看吧，太后，孤没错！”

寒木经过少年，经过妇人，经过仆从，终于到瑟缩的丫鬟身前，不顾淡蓝的衣摆沾染上血污。他双膝跪地，头轻轻磕了下去。

妇人拿他无法，只好让下人去给少年更衣上朝。

失了眼的婢女被同僚拖了去，大抵是活喂了恶犬。

朝廷之上，数几位官员纷纷上谏废帝。

少年身穿黄袍，毫不迟疑地下令将他们赐死。

他们挣脱禁锢，咬牙撞向黄金筑成的梁柱。

侍卫熟练地将尸首抬走，整个场面寂静无比。

高台上，少年鬼使神差的望向寒木所在之处，可惜什么也没看到。

寒木不知道自己磕了多久，只知道身边的官员尸骨未寒。

奸臣当道，战乱不断，百姓食不果腹，失望至极的忠臣们只能用这种极端又可悲的方式，企图换取一丝良知。

“死的差不多了，退朝吧，孤还得去斗蝈蝈呢！”

“噗哈哈哈！”路上，少年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前所未有的狠绝，“一群老东西，想废孤！就该喂狗！诛九族！大卸八块！”

“主子，太皇太后请您去慈宁宫一趟。”

气焰瞬间被浇灭，少年畏手畏脚地跟着老太监走了。

“皇孙拜见皇祖母。”

“皇帝，哀家听小德子说今日又有官员死谏，可有假？”

“是……”

老妇人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第一次在少年面前俯下身子，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祖母……疼……”

“皇帝，听哀家的，北境匈奴进犯，只要皇帝御驾亲征，鼓舞士气，仗打赢了，他们自然无话可说。”

“不……不要，会死的，孤不想死……祖母……孤不要打仗……”

贪生怕死的少年又怎会愿意去，只不过老妇人抓的太紧挣脱不了罢了。

“皇帝，你不听哀家的话了。”

“孤不想死……祖母，求您了……祖母……”

“闭嘴！哀家将虎符交与你，若这还灭不了区区匈奴就去死吧！”

“皇帝，你会听哀家的话，对吗？”

“祖母不会害朕……”　少年被老妇人吓得失禁，骚味浸染了整片衣摆。

“这，才是哀家的好皇帝。”

外戚掌权，草菅人命的少年也只不过一个傀儡皇帝罢了。

少年出生在冷宫之中，宫中人对他不管不顾，还常常被疯子母亲虐待。

八岁那年，先皇战死和太子被刺的消息传进冷宫，疯子母亲在他的饭菜中加了许多砒霜，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披着薄凉的衣物从冷宫的狗洞爬出，跌跌撞撞地找到坤宁宫，在漫天大雪中抓住侍卫厚厚的衣摆。

“我是皇子……救我……”

再睁眼是被一盆冰水泼醒，他冷得蜷缩在地上直打哆嗦。

“哀家可不记得宫中有一位像乞丐的皇子。”

太子是太后何氏一手扶植的自家人，如今太子已死，不免有人想要将她扳倒。

“皇……孙……子桑寒木。”

……

……

作者有话说：

砒霜这段参考古代女子用微量砒霜水银等“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