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明白，是我太过于偏激。

可是——我摸了摸手上的玉镯，这是我十三岁时，父皇亲自为我挑选了许久的。

许砚之，你毕竟杀了我的父皇母后啊……

我弯下身子，捂住脸又开始掉眼泪。

我确实无法原谅。

内侍局的人只替我收拾好了一些衣物，便急匆匆送去了冷宫。

素银偷偷带了些珠宝，又塞了些银子给内务府的管事。

她怕我在冷宫过不习惯，又偷偷藏了一些银子在身上。

【素银】

“奴婢带不了太多，就带了这些，剩一些用，还是能过得了这个冬日的。”

【林疏寒】

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怜惜道:“你不必随我一起去的。”

素银笑了笑，与我的手叠在一起。

【素银】

“素银只有跟着公主才会高兴，素银不怕苦，素银只怕公主苦。”

冷宫比我想象中好了一些，打扫的人不走心，四周还有些蛛网，但好歹没有太重的灰尘。

素银还是不许我进去，说是里面灰尘还太重。

【林疏寒】

“我和你一起再扫扫吧。”

素银将我堵在外面，手中的擦灰布还在往下滴水。

【素银】

她拧了拧:“我来，你就用不着动手。”

【林疏寒】

我从她手中拿过那方帕子，上面的水渍沾在手上，在冬日里格外冻手:“我如今算不上公主，也不是皇后，怎么会做不得做些事。”

冬日里头，吹过一阵风，便冷的要命，现在既没有炭火烤，也没有汤婆子，更是难过。

走进了房间我才发现里头比我想的干净，多半是素银一早和他们搬东西的时候打扫的。

内务府的东西都是些吃里扒外的狗，怎么可能连桌子上都擦得干干净净。

难怪素银刚来叫我的时候，手指都不能弯，她还骗我说是去玩了玩雪，所以才冻的这样僵硬。

【林疏寒】

“跟着我，还真是苦了你了。”

【素银】

“哪里的话，跟着公主，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生平第一次收拾屋子，总算知道那些宫女平日有多辛苦。

收拾了好半天，我的腰又酸又疼。

素银扶着我坐下，赶紧倒了一杯水给我。

【素银】

“这儿什么好的都没有，只能委屈您喝白水了。”

【林疏寒】

“早知道就把你送走了。”

素银这几日天天都在因为我掉眼泪，她一哭我就心疼。

她是个好女孩，我却不是个好主子。

我可怜了许多人，却忘记可怜我身边这位姑娘了。

我八岁起素银就伺候我，那时候她也不过十一岁，不知不觉竟然陪了我这么久。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死了，素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陪我一起死。

【素银】

“您别再说这种话了，素银伤心。”

【林疏寒】

“是我……是我害了你。”

冷宫清苦，一到夏天变热的受不住。

没有许砚之的明示，内务府便从来不送冰碗来。

素银老替我扇风，自己额头上的细汗顺着下巴直往下滴，却不许我也替她扇，还要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