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流浪者烦躁地看着不愿停下脚步的少年，最终还是将自己的一部分记忆进行了共享

少年只感到大脑突然宕机，脑中一片空白，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丹羽先生，您当真要去冒险吗？事关踏鞴砂的核心熔炉，贸然行动恐怕…”

一阵声音的响起为接下来的事落下了帷幕

“除我以外，没有进入炉心的更有人选”

“是吗…您执意如此的话…”

“这是…”少年呆住了

即使只能听到声音，但少年还是准确无误地判断出了两人是谁

丹羽和埃舍尔

声音并没有因为少年的呆愣而停止

“自我来到踏鞴砂已经有些日子了，您也好，御舆长正大人也好…甚至可以说，这里的每一位都十分仁厚”

“您所带领的踏鞴砂，就像一个温暖的聚集地，一个巨大的村庄。人们过着繁忙而有意义的生活，怀抱着热情生活”

“据我所知，这些年雷电将军大人处理了许多肆虐于稻妻大地的妖邪。踏鞴砂这一地点，最初也是为了消耗晶化骨髓而设立”

“为了消耗掉晶化骨髓，锻造业兴起了，一代又一代刀匠因而诞生，闻名于世或是默默无闻…然后，传承下去”

“技术、血脉、梦想…”

流浪者被迫再回忆一遍这段记忆，没办法，这是共享记忆的弊病

听着埃舍尔的感慨长话，在他听来却觉得刺耳，他恨不得去撕下埃舍尔那虚伪的面具

“…可是埃舍尔先生，事实当真如此吗？”

埃舍尔脸上挂的笑意崩了一瞬，不过很快便调整过来，摊开手，无辜地说道：“大人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丹羽逐条细致的列举自埃舍尔来后发生的怪异事件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便会生根发芽，何况这颗种子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呢？

“…您连此中的进退都懂得，却只是个从枫丹远道而来的机械工匠，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么？”

丹羽没有一针点破，终究还是希望埃舍尔自己承认，毕竟他们也是相处了一段时间

埃舍尔好像听不出话里的意味，依旧假惺惺地说：“丹羽大人这话，是建议我去找份官家的工作吗？只可惜我心系技艺”

“可以了，埃舍尔！”

丹羽也终于失去了耐心，作为一位领导人，他的耐心是很长的，但是也会被埃舍尔一次又一次的转移话题消磨殆尽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我将背负起责任，勇敢赴死。你呢？你在等待什么？”

“丹羽大人，我在等一个时刻…”

随着埃舍尔话音的落下，面前的人也倒在了地上

埃舍尔向丹羽坦白，而丹羽并未听完生命便走到了尽头

他最后的话是：

“要将我的心…送给他…就告诉他，长正大人…也好，我也…好，都将他…视为…我们的一份子”

“他不必做任何事来证明自己，人与人…不会只有利用。唯有你这羊的…才会如此”

接受完记忆的少年，愣神地看着前方，没有再迈开一步，他转过身，静静地看着身后那几乎已经荒无人烟的踏鞴砂

少年只感觉眼前朦胧一片，一颗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一不留神被一颗石子绊倒

好痛，少年趴在地上，握紧了拳头，指尖仿佛要嵌入掌心一般

他的小腿被尖利的石子划伤，源源不断地流出鲜红的血液

他不知道是心在痛还是伤口在痛

应该是伤口吧，人偶…怎么可能会有心呢

少年一遍遍催眠着自己，身上纯白的布料也被血液和泪水浸湿，黏糊糊地贴在皮肤上，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看样子是走不了了

流浪者再次接管，操控着这具身体离开踏鞴砂

少年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记忆是从何而来的了，只不过一个猜想在他心中萌发，掐也掐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