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夏天,妈妈将我送到外婆家。
我的暑假刚开始,爸爸妈妈就打算把我送到没见过几面的外婆那里。“那里人生地不熟,我才不去。”反抗有效吗?很显然并没有,因为我已经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外婆家门口看着妈妈敲门。
“妈,在吗?开下门,你闺女回来啦!”
“来了来了,”门开了“你也真是的,你回来也不说住几天,就托给我个小东西。”
“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这不是忙嘛,过段时间,我就在家住,你撵多撵不走。”
“行了行了,都当妈了,还这么小孩子,都进来吧。”
我提溜着东西跟着进去了。
看着周围,说不嫌弃是假的,遍地的鸡粪、臭烘烘的羊圈、破洞的门窗……我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踩上鸡粪——“汪”一个声音吓得我一个踉跄——还是踩到了鸡粪。我委屈地喊了一声“妈妈”但我们的悲欢似乎完全不相通,妈妈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了笑容,我“哇 ”的一声哭出来了,妈妈见状赶紧小跑了过来,“没事,用鞋刷子刷刷就好了。”我低头不语。
吃了午饭,妈妈就走了,鞋上的鸡粪也已经刷干净了,现在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蛋儿,出不出去玩?”
正不知如何的我听到出去玩也提起了几分兴趣,但受不了别人叫我乳名。
“我有名字,我叫林亦天——我们去哪玩?”
“中,不叫你蛋儿了,去下河那玩水去。”
我跟着外婆出门了,我小心翼翼走着,生怕踩着什么未知的东西,以至于沿途的风景我无暇顾及。走着走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外婆说这事那边养猪场排出来的水,我打了个颤,赶紧跟了上去,一路上我都在低着头寻找一个可以安全落脚的地方。
到了下河,外婆坐在了河边的石头上和她的老伙伴们闲聊,我蹲在了踩着过河的石头上。石头不高,水流不急,我也很稳当。手放在水里,水宝宝从我的指缝中溜走。我把鞋子脱下放在岸边,脚踩在河里的小石头分外舒服,弯下腰了仔细一瞅——还有几条小鱼!哎,这可就有的玩了,我理了理裤腿,张开双手,一个猛扑——没抓着。衣服还湿了。
我向外婆看去,外婆聊的正欢,我想外婆走了过去,说:“我衣服湿了,要回家换衣服。”没等外婆开口,一个奶奶说道:“小伙子家衣裳湿了脱了就中了,隔住换衣裳。”“对,你把衣裳脱了给我,我给你拿着,去玩去吧。”外婆应和着,手已经要开始帮我脱衣服了,我躲开了。“害羞啥,又不能给你吃了,不让我脱,你自己脱吧。”外婆有些生气地说。
“那个……我玩够了,我们……回家吧……”
“中中中,走回家——那俺们走了。”
我湿漉漉的回了家,不过还是低着头……
吃完午饭,我和外婆都睡了,我醒来之后满屋子找外婆,愣是没找到,我有些着急了,眼里泛起泪光,“外…婆……,你在家吗?”回应我的不是外婆而是满院子的家禽叫声,我有些害怕了。于是跑了出去找外婆,边跑边喊外婆,可是还是没有回应,只有村子里的狗叫声。不知跑了多久,我看看周围都不认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周围的村民也都被我的哭声吸引了出来。
“这是谁家的?”
“不知道啊。”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这令我更加害怕,没多久一个老爷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娃儿,你是谁家的?你爸妈是谁?”
“我不知道我外婆叫啥,我爸爸是林汪,我妈妈是落霞明。”
“这是苗的外孙啊,咋跑这来了?”
“走,娃儿我送你回家。”说着便拉着我的手。
我点了点头,跟着走了。老爷爷的手狠粗糙没有妈妈的手牵着舒服,但让我有些安心。
过了一会我看见了外婆的身影——从这个家门跑到那个家门,在跑到另一个家门,脸上是着急的摸样。“外婆!”外婆顿了顿,转过头看见是我回来了,连忙跑了过来抱住了我。
“你跑哪去了?,兔龟孙儿,害我找你找半天,急死我了。”
“既然娃儿找到了,那我走了,别再找不着。”
“谢谢了,老李,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咋办,闲了来俺家玩。”
“中,那我走了。”
告别了老爷爷,我当然也免不了一顿臭骂。
“你个兔龟孙儿,我出去转一圈你就给我玩失踪,不让人省心。”
我低头不语,脑袋瓜里却想着怎么吃到桌上的冰棍。我一步一步向冰棍移去。
“哎!你可别吃我的冰棍,我是买给安生的娃儿。”
我想外婆撒娇道:“外婆~,你最好了,就给我吃一个嘛。”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外婆也拗不过我,也就吃到了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