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锁定在牵动我心跳的人的身上。
雪白的皮肤,连同眼睫也是银白的,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倒也不是格格不入,让我一下想到雪山,冰冷的,圣洁的。
他侧坐着,侧脸轮廓分明,定是经过了神明的细细雕琢。
白色的毛领衬他的脸颊更是莹白,像是苍亮的月,他抿了一口茶,茶盏上的手指果然纤细修长,无一例外的漂亮。
我呆呆的望着,忘了回应。
他是神的孩子,还是说,是某位游历四海的神呢?
他看过来了。
瞳色是金色的,月亮,我又想到月亮,是满月,源源流淌着金色的光芒。
空气中发出微乎其微的声响。
想是随着转头的动作,绿松石耳坠敲击空气发出来的,那样饱满又柔和的颜色,让我想起旅游博主分享的湖泊,我想,我也有机会真正欣赏到的。
狭长的眼尾弯了下,一声轻笑从他的喉咙中溢出来。
“齐司礼……”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拾回的破碎记忆里没有他的名字。
一定是他。
这次空气是真的安静了。
但很快,他应了一声。
这么平静的吗?
我一下弹起来,诧异的看着他:“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们没有见过吧?”我故意问道,难道他记得我?
我努力的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不是害怕,像是终于找到灵魂深处呐喊的出处,欣喜又紧张。
他放下茶杯,向我走过来。
每走一步,我的脸就烫一分。
“每天擦肩而过那么多人,你如何确定我们没有见过。”
目光淡淡的从我脸上扫过。
我们的确见过,但是都忘了,我的记忆被找回了,在他那里,好像仍是空白。
心脏仿佛被人揪住,发出密密麻麻的疼痛,眼睛莫名酸涩。
看着我扭曲痛苦的表情,他跟着蹙起眉,手指擦过脸上的皮肤,在额头上短暂停留,但足够我找到呼吸的节奏。
“高原反应,很正常。”齐司礼见我神色恢复正常,又离我远了些。
我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这次不是什么高反,但他也没给我时间,反而拧起了眉。
“一个人背着氧气瓶就来了,路也不认识,就没想过后果?”
我这才感到一阵后怕,只能讪讪一笑。
“谢谢你,齐司礼。”
“不用谢我。只是因为这里鲜少有游客进来,达娃见你的反应,一时无措才交给了我而已。”
“那也得谢谢你。”我认真的看向他,“这么说来你是医生吗?对了,达娃去哪了?我还得谢谢他呢。”
“不是医生,看得多了,只要不是疑难杂症,也能知解一二罢了。”
看得多?他看上去很年轻,要说阅历,可能彰显在他的眼里和淡漠的气质上。
“至于达娃,他说家里……”
风风火火的脚步声闯进来,打断了他的话。
“你醒了,怎么样了,还好吗?还有没有不舒服?你不知道,可吓坏我了。”
达娃一连串的关心让我不免生出感动。
我摇摇头,说了好几声感谢。
达娃拍拍胸脯,笑着摆摆手,转向齐司礼,“抱歉啊阿礼,我一时着急,直接就进来了。”接着又竖起大拇指,“就知道交给你肯定没问题,真厉害啊!”
阿礼……
被叫“阿礼”的人眉头舒展开,仍是没有什么起伏,“没事,是你太夸张了。”
达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想象到他一脸惊恐地将晕倒的我带到齐司礼身边,可能还说了什么话,不知道该不该笑。
“那行,我先走了,我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完,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找阿礼,这人就刀子嘴豆腐心,或者找我也行!”
我自动抹去最后一句话,但仍然记住了他报出的地址。
这样的朋友,倒也很好。
我望向齐司礼,见他冷淡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愕然。
“他这是……把你甩给我了?”
我乖乖的点头,对他眨了眨眼睛。
“我可不收陌生人。”
“我们已经不是陌生人了啊,你看,我都能叫出你的名字,说不定我们之前真的见过呢!”我赶紧报上名字,怕他真的赶我走,又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自报家门的话。
他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他才挑了下眉。
“我可没有要向你自我介绍的打算。”
我摇头表示没关系。
“你要留多久?”
我不知道。
“霸王餐?”
不是不是,我会给钱的。
话落回嘴边,被我咽下去,意识到齐司礼好像并不需要这些了。
我低头想着可以被留下的理由。齐司礼半晌没有开口,正以为他要下逐客令时,一抬头,与他四目相对。
我飞快的移开视线,脸颊爬上绯色,手心冒出冷汗,心突突跳个不停。
“那就拿你自己来交换吧。”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