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没有骨头的小拇指只剩下个空壳,鲜血淋漓的伤口纵横了整根手指,因为没有得到及时处理,已经感染,向外翻着。
宁忆遥一个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看清楚了之后顿时一阵恶心,却生生忍了下去。
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魔君神君今日乖顺了许多呢……
九尧啊!
原本沉寂下来的九尧在他话音未落,便发出一声嘶吼,痛苦地捂住了头。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他背对着自己,不断颤栗。
锈剑不知南北地一挥,便被倒插入地,凭此强撑着站着。
举止疯癫。
那个魔君吓了一跳,复而笑道。
魔君才夸过你。
他的灵力重新出现,不管不顾地硬拽过九尧的手。
魔君我尽量轻些。
魔君今天哪根好呢?
魔君不如就无名指吧……
宁忆遥别动他!
魔君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幕。
少女藕粉色尽白的衣裙和身后一身脏污的白衣相得益彰。
她像是护着雏鸟的鸟妈妈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九尧的身前,干净的脸颊上透着还没缓过来的白。
那双眼睛剔透玲珑,轻而易举就可以窥见一斑。
倔强,坚决。
魔君可怜见的。
魔君都抖成这样了……很害怕吧。
宁忆遥疯子!
她确实很怕。
冲出来的那刻她自己都没想明白原因。
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宁忆遥(哪有只取指骨留下皮囊的……)
他根本就是以折磨九尧为乐。
这是她来到这个乙女世界里第一个碰上的神经病。
九尧是很可怕,但是当时在玄池底和洞府里的时候他选择直接下手。
在痛快的死去和被折磨透再死之间,魔君已经没了人性。
魔君总算是出来了啊。
魔君躲了那么久。
魔君你是怎么进来的?
魔君算了,反正多来一个也不错。
魔君就是不知道骨头跟九尧比起来如何?
他绕着她转了两步,想要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却被她避了过去。
宁忆遥别碰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她听不懂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
什么叫做她的骨头跟九尧比起来如何。
不都是人骨?
但是她没功夫想。
她现在关心的是如何带九尧一起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
魔君白发?
魔君倒是罕见。
她不想理这个疯子。
转头看去。
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呼吸格外得重,身上的血腥味盖也盖不住。
刚刚还像野兽般躁动的他再次平静了下来。
唯有那时大时小的喘气彰显着他并不清醒。
她转身扶住了他没有撑着剑的那只手。
宁忆遥九尧,九尧,你感觉怎么样?
回答她的只有喘息。
魔君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吗?
魔君他现在啊,跟野兽无异了呢。
宁忆遥野兽?
宁忆遥怎么会……
宁忆遥你对他做了什么?
魔君倒也没做什么。
魔君就是给他下了个蛊而已。
魔君那个蛊虫会一点一点地侵蚀掉他的神智,把他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野兽,永远困在他最惧怕的噩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