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言听说过，喜欢在人绝望时帮助别人的人可能才是真正的恶魔，因为有种概率，那种人喜欢从绝望中给予别人希望，然后恶狠狠的践踏仅剩的一丝温暖与爱。
所以吴言没有放松警惕。
西塔夫给人的感觉就是危险的感觉，即使在不理智的悲伤中吴言还是清楚地认识到。
“来，殿下。”
西塔夫把一杯不加糖的咖啡推到吴言面前，温柔地笑着，两个人脸的距离近到能闻见互相的鼻息。
吴言不相信自己居然那么快地忘却了痛苦此时此刻他已经有些恍惚了。
西塔夫勾起嘴角，在吴言迷离的视线里退出，拿起桌子边的手帕抚上吴言的脸。
“这算不算治好了呢，殿下，你看，都不哭了。”
西塔夫笑呵呵的帮呆滞的吴言擦去脸上的泪渍，因为哭的久了，吴言的脸稍微有些浮肿泛红，也不知是不是西塔夫的挑逗真的让吴言脸红。
“喝，殿下。”
西塔夫将咖啡端到无言的嘴边，吴言才好像睡醒一样打个寒噤 ，视线重新清明起来。
“不喝。”
吴言没有接过咖啡。
“因为不加糖？”
西塔夫依旧笑眯眯的，把咖啡凑到吴言的唇上，蛊惑般地道:“患者要听医生的话，喝。”
吴言皱皱眉，从西塔夫手里接过咖啡，但是还是没有下嘴，他不知道为什么那天面对他裸体仍旧平静的和没事人一样的医生今天为什么和蛊惑人心的魅魔一样。
吴言觉得自己无暇去想关于酒馆对我伤心事了。
西塔夫对于吴言的反应面不改色。
“如若殿下愿意告诉我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这次治疗就算免费了。”
“如果不愿意呢。”
“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
西塔夫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良久才开口道:“殿下如果不愿意就是欠我人情喽。”
“……”
吴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欠人情不还不是他的风格，不过哪来欠人情这么一说。
“你要多少钱。”
“哈哈……太低俗了，王子殿下。”
西塔夫喝了一大口苦咖啡，应该是习惯了的缘故，对于苦咖啡没有一点多余的表情。
“今天是我们医馆的休息日，而您勉强算不速之客。”
“是你带我进来的。”
“是你自己要进来的。”
吴言无语，比程海还有嘴皮子功夫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罢了罢了，现在我对您为什么大街上哭的和泪人一样更感兴趣。”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哦。”
西塔夫眯起深邃的眼睛道。
“……你的秘密关我什么事。”
吴言说着就要放下咖啡离开，“全当我欠你人情好了，若是有机会还我会还，不行了就把我当小混混吧。”
“殿下～”
“要听话。”
西塔夫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攀上了吴言的肩头，然后有力地拉回准备离开的吴言。
吴言觉得自己在西塔夫手上好像直接失去了力量，变得连个鸡蛋都拿不起，甚至衣服在身上都是一种多余。
“愿意说吗。”
西塔夫将吴言放下的咖啡重新端起来，递给吴言。
“……”
吴言知道，也许这个时候不说些什么西塔夫是不会让他离开的——所以平日给患者的态度只是伪装？其实背地里是个窥探别人的变态？
“闹矛盾。”
“想想也是，说点有用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更快地医治殿下的心病。”
西塔夫笑呵呵的又喝了一大口咖啡，好像喝水一样，平淡而索然无味。
看来是西塔夫想从他这里套到什么皇室的信息吧。
吴言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而后盯着西塔夫道:“我和我三弟闹矛盾，父王母后都不对我有期望，我就失望地跑出来，随便拐到了这里。”
——
“……”
西塔夫的笑容没有那么灿烂了，踏着地板，两三步走到吴言的身后，把手搭到吴言的肩膀上，贴近吴言的耳边和幽灵一样道:“我很失望哦，王子殿下，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为什么要骗我呢……”
“骗我呢……”
“我呢……”
“呢……”
震耳欲聋的感觉，好像在空旷的走廊里放了一颗炸弹，轰击着吴言的耳膜，让吴言双眼充血，不能动弹，好像被捆住了一样。
“……”
吴言略微发抖，好像世界都是一片黑，临界于世界崩溃的边缘。
“呜……”
“不要说了……”
“为什么要骗我呢……”
“不要说了。”
“为什么……”
“我说你不要说了！”
吴言一跺脚，撕扯着自己的嗓子答案道。
……
“怎么了吗，王子殿下。”
“愿意说吗。”
西塔夫笑呵呵地整理好吴言的衣领。
“……”
吴言发现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至于梦境的内容，估计就是在梦里欺骗了西塔夫，然后被发现了。
吴言深吸了一口气，他从前是完全不相信幻术之类的存在，知道遇见那位湾外的神，那些湾外的器具。
“你对我做了什么。”
“殿下应该很明白，你在梦里对我撒了谎吧。”
“……”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是秘密～”
西塔夫退了几步，缓缓拉出自己办公的椅子，躺坐了上去。
“如果知道你的欺骗不会有任何用就告诉我真相吧，我完全可以再催眠你一次。”
“……”
吴言觉得自己是踏入了一个陷阱，也许从对方知道他是王子开始就开始对他下套设计了。
“很复杂。”
“悉听尊便。”
“我和B国某个重要的人闹矛盾。”
吴言不想直接暴露程海，因为他没有摸清楚西塔夫的底，如果程海和周启明因此在A国出了什么事情，吴言可不想背负那份永远不可能忘却的罪恶感。
“程海对吧。”
西塔夫乐呵呵地喝了一口咖啡。
吴言瞳孔地震，他怎么可能知道程海在这里。
“表现满分。”
西塔夫笑着站起来，“殿下在体验我给你设计的梦境时，有在暗暗的叫他的名字哦。”
“况且，B国王子程海失踪的事情也穿到A国了，我算是……消息比较灵通的那种吧。”
“殿下在担心什么我也知道。”
“不过把别人的秘密透露出去是不礼貌的。”
吴言并没有从西塔夫的话里体会到一点点安全的感觉，反之是给人感觉是轻浮的契约。
“……”
吴言仍旧保持沉默，他第一次感觉到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
“殿下话真少。”
西塔夫笑着靠近吴言，而后降低声音道:
“现在让殿下看看我的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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