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

许枝还没走到校园门口就看见邓琪正在打着电话，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

她低着头就过去，邓琪看了她一眼，捂着手机低声说了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枝枝啊。”邓琪笑着说：“妈妈这里出了点事，我们可能要离开这了。”

许枝没有说话，邓琪以为她是在担心学校的事，开口说：“妈妈已经替你看好学校了，是京城的学校。”

“妈！我高三了。”我不想走。

许枝的语气很是恶劣，这也是第一次她用这样的语气和邓琪说话。

邓琪依旧是笑着，脸色都没有变，但语气多了几分强硬：“枝枝，听话。”

许枝闷声不说话，像是要强到底，邓琪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你爱走不走，找你爸去。”

说完，踏着高跟鞋生气地离开了，直到听不见高跟鞋的声音，直到门卫大爷喊她，她才回过神来，回到了教室。

下课的时候，林安语先是给许枝接了杯水，然后拍了拍她的头，担心地说：“怎么了？自从你出去回来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没事，不用担心。”

林安语还是不放心，轻轻抱抱她：“没事，有我呢。”

许枝这一刻感觉特别伤心，眼泪控制不住地流。

她不想离开，这里有舍不得的人。

这里有她想要的青春。

——

晚自习放学回到家，主卧室里一阵娇笑，也许听到了开门的声音，里面的人出来。

“我不是说让你找你爸去吗？”邓琪站在卧室门口穿着吊带睡衣，脖子上的红色印记彰显着什么。

“我来拿东西。”

许枝回到卧室拿了手机和攒的零花钱，出来的时候，听见让人羞红脸的声音，她面不改色离开。

已经入秋的天气，晚上一阵风吹来有点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声音很嘈杂，还有小孩哭闹的声音，她知道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爸。”

“枝枝啊，什么事？”

“我今晚”许枝停顿了一下，想着该怎么说，“能上你那住一晚吗？”

那边隐约传来“你让她来你就滚”的字眼，她紧紧握住了手机。

“这样啊，家里没有空房间，我转你点钱，好吧？”

“我睡沙发也行。”这句话还没有说出来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此刻，她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孤零零地站在公交站牌下，似乎连风也心疼她，停下了步伐。

许枝看着转的钱内心的委屈马上要溢出来，她吸了吸鼻子，去了一家不是很正规的旅店。

刚进去还没说话，就被人叫住了脚步。

“许枝？”

许枝回头，看见了李至和商俞。

“你们怎么在这？”

她抓紧了书包带子，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发生在她身上的不堪。

“住不住？要聊出去聊。”

商俞倚靠在沙发上，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住。”他懒洋洋地开口，让李至开了三间房，把房卡递给许枝的时候，许枝把钱塞给了李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