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殿内六只闪着金光的眼睛整齐地看着谢怜。
是了,身形合适,又是武神,只要本人答应,去假扮新娘完全没毛病。
江墨竹的左手默默从袖口掏出一套红色嫁衣。
片刻后,南阳殿——
谢怜穿着江墨竹给的大红衣裳,披着头发从殿后出来。
“看起来和新娘八竿子打不着,得上个妆束个发啊殿下。”江墨竹吃了口绿豆糕,淡定地给出评价。
扶摇则是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要我是诡新郎,谁送这种女人给我…我就杀了她。”
谢怜理了理宽大的衣服:“不至于,盖了盖头不也都一样吗。”
“那诡新郎一掀盖头瞧见你是男的岂不是怒意更盛?”
“有道理啊,殿下还是改一下吧。”江墨竹已将最后一块绿豆糕吞下,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道。
谢怜扶额,他也觉得扶摇的话有点道理。刚想着走过来,结果宽大的红色衣摆顺势就滑到了他脚下。
是的,没错,不敢信,第一次看到武神平地摔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
江墨竹知道是自己那身红衣服的锅,连忙将人扶起来道:“抱歉啊殿下,这是我妹给我做的道具,按我男相的码做的,所以你穿着可能有些松。”
“那个……”
殿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四人整齐回头。
定睛一看,哦,这不那小闺女么?手里还捧着谢怜给她的白色外衫。
“方才谢谢你们……”姑娘转头,看到谢怜的时候神色略微有些差异,“公子这是……要是喜欢,我可以帮你的。”
完犊子……上一秒认为他是变态,下一秒就成女装癖了……
江墨竹道:“不,姑娘,他没有这种爱好。我们是去捉诡新郎的,既然姑娘想谢,那不如来助我们一臂之力,可好?”
“可以吗?我,我会改衣服,会上妆,会梳发……”
“好好好,那你赶紧整吧。殿下过来啊!”江墨竹一手一个,把两人丢在殿后。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谢怜便盖上盖头从殿后出来。
南风扶摇寻的轿子和车夫早已在门口等候多时,就等着“新娘”上轿了。
月黑风高夜,太子殿下着一身红衣坐上了大红轿子。
那轿子足有八个人在抬,而且各各看起来身强体魄。
当然,关键时刻肯定不能指望他们,只希望他们遇到情况时能够自保罢了。
但他们貌似连个花轿都抬不稳,轿子颠簸了一路。这颠簸着,还能听到太子殿下在里面叹气。
扶摇跟在轿子右侧,幽幽道:“小姐,这是怎的了?高龄出阁,喜得流泪么。”
“殿下可是不舒服?晕轿子?”
谢怜平和道:“都不是,只是忽然发现这送亲队伍里少了很重要的一部分。”
江墨竹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少了什么?现在补可还来得及?”
谢怜有些怔愣,忙笑道:“大人倒也不必慌张,只是觉得少了两个陪嫁丫鬟罢了。”
江墨竹舒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不过说到陪嫁丫鬟……
走在轿子最后端的江墨竹默默地在心里把前面一左一右的两个人想象成陪嫁丫鬟。
嗯……有够辣眼睛…
扶摇道:“你就当是家境贫寒,买不起丫鬟。”
“好罢。”
花轿已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到了与君山深处。四周空旷且安静,这就导致迎亲队伍里的一举一动都格外阴森。
方才还在闭目养神的谢怜睁开了眼,低声道:“南风扶摇,天……玄阳。”
“怎么了?”
“有东西来了。”
闻言,三人跟在轿子旁仔细听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
谢怜又道:“它现在在唱歌。”
江墨竹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看来这声音是只有“新娘”才能听的着了。
谢怜又一字一句地把歌词念出来。泪汪汪,过山岗,盖头下莫把笑扬。
就这句着实可疑,实在不知是该笑不该笑。
忽然,轿子一沉,八个轿夫有些慌乱地停下来。
“这是怎么了?”
“遇着狼了。哎我这什么玩意?这是……鄙奴?”江墨竹盯着面前似人非人的东西,有些想吐。
鄙奴,是连“恶”都算不上的东西,黏糊糊的,恶心得紧。
“大概多少只?”
“一百起步,可能更多!”
看着面前的玩意,江墨竹默默从腰间拔出剑来。
他们怕是都忘了这里还有个正经上天庭的神官存在了吧?鄙奴这东西,灵光一放武器一祭,他们自然就会跑了。
果然,一看到江墨竹手里还在发光的剑,原本缠着南风的几只鄙奴立马不缠了,跑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