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大殿里,云为衫握紧手上沉甸甸的金色令牌,不动声色地往四周快速瞟了一眼。
却仍是未曾看见那抹在脑中已经回想了无数遍的倩影,不禁唇瓣紧抿。
宫唤羽看着眼前一排排的新娘,视线缓缓落在空了一个新娘的位置上,眼底结了一层无人察觉的霜。
眸底的暗色转瞬即逝,噙着温和的神色,在云为衫露出娇羞妩媚的笑意下,缓缓站在她身旁的女子,拉起她的手。
“就她吧。”
云为衫胭脂色的脸上瞬间凝滞住了,快速垂下的眼睑遮掩住眸中惊慌与不可置信。想到寒鸦肆对自己说过的话,拢在的袖中的指尖忍不住的颤栗起来。
她落选了!
夜晚的山谷总是更冷一些,从执刃屋内出来的宫尚角忍不住拢了拢身上厚重的斗篷,想到阿昭今日搬入角宫,低声问道:“阿昭那边的衣物可备齐了?”
“是,早就让人备好,一早便吩咐她们将东西送到姑娘房里了。”
宫尚角轻嗯一声,瞧了瞧天上的月色,估摸着时间,脚步不停,“你亲自带一队人去郑家查探。”
脚步一顿,眸色转而变得深沉,浓到极致的墨色瞳孔比夜色还要黑沉几分,“看看郑家是不是早就投靠了无锋。”
“是!”
金复见他不再开口,转身告退离去。衣摆被他大步甩得凌空翻飞,转眼便不见身影。
“药怎么还没喝?”
回到角宫,宫尚角步履不停来到房门口,径直推门进去,见桌上的药碗还是如走时一般,只上面的热气早已散去。
阿昭忍不住睫毛颤了颤,“我…我早上已经喝过药了。”
她到现在还是有些迷糊着,自己明明是来宫门做少主的选婚新娘。却是在入宫门时先被他们以捉拿无锋刺客为名下了迷药,在她昏迷后直接被送到了徵宫不说,如今连少主选婚都未曾参加,便又被送到角宫。
而角宫的话事人宫二先生宫尚角告诉她,执刃已经答应他等明日少主成婚后,便会为他们也举行婚礼。
她本就纷杂敏感的心思彻底慌乱起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喝药。
可宫尚角朝自己扔下这句话便被执刃叫走了,倒是她被这一连串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
“你昨日似是…认识我?”
见他总算回来,阿昭揣着一颗心鼓起勇气忙朝他走了几步,扬起雪白的小脸看向他。
“乖,既然忘记了,便不要再想了。”
宫尚角温柔着注视着她,薄唇微扬,柔声劝慰。
“这如何能不想?”阿昭秀眉一蹙,争辩道:“我既然知道了我自己的记忆有问题,那自然是要清楚明白的好。”
“还有,是谁让我失忆?将我送入宫门又有什么阴谋?”
“这些怎么能不想呢?!”
“好了。”
见她似有激动,仿佛知道她心里无助与慌乱,宫尚角忍不住上前抱住她。感受到怀里的挣扎,他手臂一松。
对上那双如泉溪般清澈明亮的眼眸,他眼中缱绻一闪而过,心里是止不住的柔情似溢,又被他狠狠压下,“你若真想想起,等会儿便将药喝了。”
阿昭眸色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他眼神里透着真诚,泛着柔色,半晌朱唇轻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