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如羊脂玉一般的脸庞霎时染上一抹红晕。身为小伙伴们中唯一化形成功的她,什么也不懂。
她懵懵懂懂下了山,听从小雀儿的建议,将自己捯饬成了一名小乞儿。
谁知却是惹了那一群富家子弟的眼,他们本就因未曾狩到猎物而心有不愉,又被一小乞儿挡路,瞬间点燃了他们的脾气。
“我…我当时害怕极了,就躲了起来。”
那时她不过才刚刚下山三日,一路走一路见到不同的风景,正兴趣盎然,不妨碰见了这等事情。
她何曾见到这般凶神恶煞的人,便是她们精怪,也不过是吸收吸收日月精华,同身旁未化形的小伙伴打闹,自是被这幕吓坏了。
阿昭羽睫不停扑闪,遮掩住眸中的神色。
“我见你同他们说话很是熟稔,还以为你们是一伙的…”
说到这,她面上闪过一丝羞赧。
公孙九娘眼角一挑,面上的紧绷之色逐渐变得和缓起来。
确实是相识,可却也不是她想得那样。县中富户人情往来也是寻常,更别说她家是镖局开门做生意的。
兼之家里镖局需走南闯北,她自小学着舞枪弄棒,性格很是嫉恶如仇,自是见不得他们欺负弱小,次数多了,也便结下了梁子。
想到从前血亲俱在的时日,公孙九娘淡淡勾唇,浅浅笑了起来。
见恩人总算面上带起了一丝笑意,阿昭神色微松,唇角微扬。只思及今日恩人之事,她收了脸上的神色,轻瞄了一眼恩人,淡抿唇瓣,眉眼藏着几分小心。
“不知恩人今后有何打算?”
恩人的遭遇她已经从小雀儿们那知道了,此时相问,也是想知道自己该怎么帮她。
公孙九娘神色一变,陡然冷厉起来,眸光如刀锋般锐利,一字一句恶狠狠道:“自是要杀了胡啸天为我公孙满门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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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如何了?”
白言之看了一眼阿昭身后紧闭的房门,收起探究的目光,舒眉软眼,低头温和地看着面前的少女。
“恩人自是想要报仇的。”
她倏而抬头拳头紧握,精致的面容上尽是怒意,语气愤然,“那个胡啸天当真可恶!”
身为一县父母官不为百姓谋福祉不说,却因为满足自己的私心,愤而杀人,为了掩人耳目,又灭了恩人家满门。
当真可恶至极!
“何必为这种人生气。”白言之微垂着侧脸,唇角微勾,长眸眯起,隐隐窥见其中暗藏的锋芒。
人间百年,他见过的恶数不胜数不知凡几,和这胡啸天岂非是小巫见大巫。
阿昭轻叹一声,“你说我们是妖精不能动用法力帮助恩人,可我们又上哪去找能帮助恩人的人呢?”
“报恩本就是为了免去因果,若用法术,岂不是又要凭白徒增事端。”
白言之自是不想让阿昭再同这些人扯上关系,他恨不得立即帮阿昭了去这段因果,二人能回到祥云山。
“此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那胡啸天诡计多端,如今又张贴广招奇人的告示,恐是为着阿金和小雀儿想对付它们呢。”
“谁说没人能对付他了?”
阿昭眸光骤然一亮,面露期待地看着他,欣喜问道:“你是知道了什么?”
白言之笑意一敛,黑眸凝起了冷冽的杀意,绽出逼人的寒芒之色。
“公孙九娘的未婚夫婿——杜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