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清水河：国风美少年（8）

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

是了，这是她的女儿。

那双明亮的眼睛，既像一位故人，又像张大帅的。

十九年了，你还是没有放下，是想着回来复仇的吗？

阮明丽。

“唉，造孽啊，就当是我还你的救命之恩吧。”

管家背脊弯了下去，假装从来没有看到过阮糖，亦没有认出她来。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造化。

*

张云雷意气风发地穿着墨色长衫快步走着，又是一副打算出府的兴奋样子。

今天可是跟阮糖约好了，要给他唱他缠了很久的《秦淮景》。

张云雷一想到阮糖在自己面前又弹又唱，声音温软柔和的样子，整个就迫不及待了。

“给我站住！”

张云雷回头看着穿着军装、踩着长筒军靴、腰间绑着配枪的张大帅。

张云雷老头，干嘛？我赶时间呢。

“要去见你那个唱戏的老相好？”

张云雷立马收起的笑脸，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大帅。

张云雷老头，是你儿子在追求她。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诋毁她。

什么老相好，怪难听的，把阮糖当什么了？

张大帅看着眉眼之间跟他最像的张云雷，就连看女人的眼光也跟他极为相似。

想当初，他为了那个女人......

罢了，都是陈年往事了，不值一提。

“你要是真的喜欢，带回来做个姨太就行了，到底是一个戏子，上不了什么台面。”

张云雷可是我只喜欢她一个，老头，你别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现在的局势，必须要靠联姻，个中关系复杂你明白吗？”

张大帅抬手整整张云雷的衣领，看得出来他是很喜欢了。

连平日里最看重的形象都没来得及顾上。

闷头往外冲。

“爹能同意你娶她进来都算好的了，起码你们还是在一起的。”

而不像他，连拥有她的资格都没有。

张云雷老头儿，这世界上不止这一条路可以走，哪怕头破血流，我也不会选联姻这条路。

张大帅双手下垂，看着往外走的张云雷。

要是当初他像他这样，会是什么光景呢？

张大帅不知道，也没办法想象，只知道现在的局势，半点容不得张云雷任性。

“老李，备车，去总督府。”

*

张云雷带着金陵最有名的小吃进来，就看到刘家班的人在收拾东西。

不似平时打扫卫生的那种，反而像是要搬走了一样。

张云雷糖糖，你们这是要干嘛呢？

伸手擦掉阮糖脸上的眼泪，小姑娘哭得伤心极了。

阮糖师父说，我们要去北平了。

张云雷北平？为什么？你们不是一向都在金陵吗？

“云雷少爷，还是别多问了，这是你我都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张云雷看着刘青芸，沉默了几秒。

张云雷是我爹干的？

刘青芸垂下头，带着人继续收拾东西。

张云雷握紧拳头，把东西放下，准备出去找他爹问问清楚，凭什么这么做！

阮糖牵住他的手，用点力气把他攥紧的拳头展开，细嫩的手摸了一下印出月牙形状痕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