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随笔（可投稿）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教室里完全是另外一副风景。

黑板上，白色的粉笔字格外刺眼。

“杂种”二字，仿佛吸走了所有的温暖。

我回头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个角落里还是没有人。

可那桌上的一片狼藉实在无法让人忽视。

吃过的食品袋，红油流的满桌子都是，橘子皮，小蛋糕的包装皮……或许那桌堂中，还有一些令人恶心的东西。

桌子上隐隐露出些许痕迹，也许是那个座位常年无法见到阳光，才掩盖了那些污言秽语。

看了不多时，清一色的校服就将那个座位挡了个结实，几个人围在那桌子旁说笑着。

他们似乎都不愿碰那个桌子，因为桌面实在恶心，就连苍蝇也是不会想在上面停留的。

他们说了些什么已经听不清了，所有的声音都被微风收取，不留痕迹。

只看到一人拿起刻刀，走向那把椅子。

也不知在那捣鼓了些什么，他起身时，原本安静的众人竟大笑起来。大家都看着那把椅子，有人走回自己的书桌前，拿了些垃圾，回去那里时，顺手一扔，“啪”的一声，那垃圾就掉在了椅子上。

这原本不是什么好笑的举动，可他们都在笑。

恶意交汇间，教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开门的是个男孩，他穿过人群，低着头走向最后一排。

他的书包明显被人撕扯过，拉链也不知去向。

他家中贫困，是不太可能再换一个书包的。

他一来，那围坐在此的人群就散开了，有人还捂着鼻子，仿佛真的闻到了什么难闻的气息。

我看到他的手明显的颤抖了一下。

可他沉默，什么也没说，只是收着那些垃圾。

教室里的垃圾桶是干净的，而他的座位和垃圾桶，仅隔一个过道。

阳光稀疏地照到了垃圾桶的边框，它的边框似乎发起了光。而男孩的座位，连光都不想去触碰。

男孩走回座位，似乎是想将书拿出来。

他那双有些惨白的手伸进了桌堂，可不想那些吃过的外卖被他的手一扯，都掉了出来，菜汤洒了他满身。

周围的人终于是笑了，笑的很大声，很用力。

他们嘲笑着男孩的座位，男孩本人，以及他那被践踏到尘埃中的尊严。

他默默地接下了所有的嘲笑，依旧一言不发。

上课铃响，老师叫他起来回答问题。

全班的目光汇聚到他的身上，像是要将他看个窟窿出来。

他回答问题的声音很小，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老师见他落得个满身狼狈，皱起了眉头。

“你就这个样子来参加我的课堂么？出去站着，不要脏了教室的地。”

老师的声音很大，他的眼神中明显的有“嫌弃”二字。

男孩连半句解释都不曾有，打开门站了出去。

我回头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那个阴暗的角落。

难道他不能迈下这讲台，下去看看吗？看看他不曾看过的景象，看看那埋藏在黑暗中的绝望？

他是老师，他要尊严，所以他不能。

他的手金贵到只能接下礼物和粉笔了。

下课时分，走廊上站着的男孩不见了。

他被拖进厕所，一群人围在他身旁拳打脚踢。

他的头被按进水槽中，快要窒息时又被拽着头发拎出来。

有人将他踹倒，居高临下地看他，就像在看一只虫子一般。

围观的人全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将眼珠也一并丢进去看个清楚。

忽然动手的人停下了，地上一滩殷红的液体。

围观的人群一哄而散，动手的人更难掩惊慌。

此时没有人敢上前给与援助，我也不例外。

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转身便走。

上课铃打响，他没有回来。

就在老师走上讲台之际，窗外有东西重重砸向地面。楼下的班级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死人了！”

他们这样喊着。

在外面，我一眼能认出是他。

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绚烂，像一朵绽放的红玫瑰。

我们被赶回楼上，到教室坐好。

我看向最后一排，曾经那里有个男孩。黑暗中，他是一朵悄然绽放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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