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过的真的很好,很平凡,上大学时我经常回家,因为离得不远,那会也想家。
“有一天我回家时,看到走廊里有一堆奇形怪状的人,很诡异,我害怕,没有理会他们就直接推开门进到家里。
那天小区被笼罩在阴云之下,康雪任开开心心背着书包走进小区。
原本在楼下打闹的熊孩子们不见了,康雪任还很惊讶,这帮家长终于良心发现了吗?上一次她回来,带的书包都被熊孩子们扯坏了。
“呦,今个是怎么了?”
康雪任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看向小花园里的石桌。
那里常常聚着一堆老头子下象棋,气势很强,老爷爷们扇着蒲扇站成一圈,是不是点点头,用康雪任听不懂的方言交流。从她小时候起就是这样,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太冷他们都在。
广场上响着《酒醉的蝴蝶》的音箱消失了,霸占广场的大姐也许是累了吧,看不到他们在广场上的身影。
“太奇怪了。”康雪任说完,搓了搓自己的胳膊,打了一个寒战。
她听见小区里有狗叫,渐渐的,狗狂吠声变成绝望嘶喊,她愣了愣,迅速跑进单元楼。
一进门,她迅速捂住嘴,浑身发颤。
她看见单元楼里站着无数仿佛被烧焦的人,他们没有眼球,黑漆漆到底眼眶在她进门的一瞬间纷纷转向她。
现在想想,她家可能在副本登录现实的区域里吧。
她稳住呼吸,回头想要出去,单元楼的门外突然围上一群焦尸,从贴在血红皮肤上的衣服碎片,她认出了她喜欢下楼跳广场舞的妈妈。
康雪任咽了咽口水,她感觉嗓子有点干,她走上楼梯,竭尽全力忽视这些焦尸,平平安安到了家里。
她猛地关上防盗门,贴在门边不住地颤抖,眼泪缓缓顺着脸颊流下,她太害怕了,她这辈子遇见最离的事情也不过如此。
“爸?”她听见家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试探性地问。
从家里爬出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尸体,他睁着空洞的黑色双眼看着康雪任,康雪任颤抖地张望,那具尸体扑上来前,她一闪身跑到电视柜上,举起那座小小的石头假山,冲着尸体的脑袋狠狠砸下去。
“啊!”她身后传来一个小孩子的尖叫。
康雪任回头看了那个带着帽子遮住脸的小男孩一眼,调整呼吸,一脚踩在尸体脊梁骨上,只听“嘎嘣”一声,小男孩的神情更恐惧了。
她再次举起假山,疯了一样砸向地上的尸体,直到看不出脑袋的形状,豆腐脑般的脑花流了一地。
她抱着假山,去门口厨房抽了一把小刀,刀刃指向那个小男孩,她喘了一口气,似乎是累了,说:“你,蹲下,双手抱头。”
小男孩赶紧照做,康雪任把假山扔在厨房,出门时反锁住了厨房门,她警惕地走向小男孩,随后一脚踩在他的后背上,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脊梁骨,小男孩肩膀颤抖着,康雪任把刀刃搁在小男孩肩上,抵着他的颈动脉。
“你谁?来干什么的?”
“我只是来逃命的!不小心跑到你家来了,大姐姐饶命,我真不是坏人!”小男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饶是康雪任也心软了一分,她收走小刀,开始绕着家里转圈,检查还有没有尸体。
小男孩缓缓站起来,试探性回头看了康雪任一眼。
康雪任和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什么情感。
“我报警了。”康雪任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应急号码。
她的肩膀突然发冷,一回头,发现那个小男孩趴在她的肩膀上,长着一张大的离谱的嘴,又长又尖的牙齿刺进她的肩膀,那个小男孩的一半脸已经血肉模糊,另一半完好无损。
她靠在墙上,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刀刺进小男孩的肚子,他们两个僵持着,直到门外响起刺耳的警笛声。
她体力被透支严重,小男孩被扯下来后,她心一横,一闭眼倒地上了。
反正活不成,不需要再挣扎了。
康雪任想着,自己应该好好再看爸妈一眼的,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只说了一两句话,自己还嫌他们烦人,乱操心。
“雪人啊,咱小区那帮熊孩子已经好多了,不会再扯坏你的书包里,你回来看一眼吧。”
“诶呀没事,妈,我这周就回去,不急不急。”
“回来就好……要注意安全啊,路上小心点。”
“我知道啦,又不是第一次走,我都成年了。”
“诶,好的。”
康雪任再醒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床头上几乎被血染成红色的书包。
这次倒还保存完整,父母果然诚不欺我。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