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神？

那是……

明明该解释“死意”的内涵，可偏偏这位不知名的神秘人闭口不谈，忽然转了口风。

可她又并非一点都不谈。

“如果是甘愿死亡的意志，那么，来到这里的人，类型也过于单一了。”

未来“我讨厌重复的事物。”

“没有新意的补充，停滞下来的东西，都免不了溃烂腐朽的命运。”

“时间，是用来创造价值，而不是任价值消减、埋没的。”

神秘人否定了死意的一个错误定义，却并没有给出正确的定义，就好像将木桶有了裂缝的那块板子抽走，可就是不补上新的替代品，也不扔到垃圾桶里一样。

既然没有让木桶继续工作的意图，为什么又多此一举？

若是有，何必拖延时间？

宇智波止水微微皱眉，忍耐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开口问：“那么，死意到底是什么呢？”

那个声音没有立刻回答。

她制造出一种奇怪的动静，仿佛毫无意义又无比混乱的呓语，让人头昏脑胀，眼前闪过光怪陆离的画面。

好在这种异常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

未来“你真的想知道吗？”

变回正常的她补充道：“有些时候，自欺欺人才是生存的法则。”

“一旦戳破了这个假象，就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瞬间堕入痛苦之源。”

宇智波止水能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严肃之意。

“我……我想知道。”

是不是辜负了对方善意的提醒呢？他有些犹豫，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未来“死意，就是命定的死亡。”

她的口吻温和，话语内容却显得堪称冷酷，“不过，就算结局注定，过程依旧是奇妙无比的际遇。”

“人生也好，世界也好。”

“哪怕面对无法逃避的厄运，也要热爱生命，我是这么想的——你觉得呢？”

宇智波止水没有回答。

命定的死亡……

吗？

对于自己的死亡，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感触，因为忍者本就是贴着刀锋起舞，随时会失去性命的人群。

人也总是要死的。

但是——

宇智波止水（是我的错觉吗？）

命定的死亡，宇智波止水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短语，忐忑难安。

某种不祥的预感化作阴冷粘腻的蛇，缠绕攀附在肩膀上，对他的耳朵吐气，轻声说：“注定死亡的，不只有你吧？”

宇智波和木叶形同水火的情形，在宇智波止水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是，谁又能正确地预知未来？

未曾见过做到此事的人类。

或许只有……

被思绪烦扰，宇智波止水面有忧色，再次询问：“你是谁？”同样的问题，心情已经大不相同。

宇智波止水（你究竟是——你难道是——）

他语气诚恳地请求对方，告知自己她真实的身份。

他期待着某个答案。

接着，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既然你想知道我是谁，就请亲眼见证。”

她话音刚落，周遭的一切都被黑暗吞没。

无论是那蓝蓝的天，绿绿的草，柔柔拂过脸颊的微风，活蹦乱跳的鱼群——一切美好的事物，全部消失不见了。

只有宇智波止水留在原地。

不完全地留在了原地。

躺着的地方不见了，身下应该什么也没有，他却纹丝不动，没有下坠或浮空。

至少，感觉上是如此的。

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只能看见深邃的漆黑——或许，也不是“看见”的？总之——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则消失在视野中。

如同他承载灵魂的躯壳死亡，已经变成一个无所凭依的幽灵似的。

而在万物湮灭之后，万籁俱寂之时，一个璀璨但不刺眼的光团悠悠亮起。

未来“这是我。”

那个声音从光团处传来。

明明就是个没有五官、构造简单的光团，没有任何精巧到了不可思议地步的细节，连声音都只是除了好听之外就显得平平无奇，却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

神。

那是神。

毋庸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