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34

回到病房，我果然看到了妈妈站在窗边等着我。她今天打扮地很漂亮，白色的衬衫配黑裙子，外搭浅灰色的皮草大衣，脚踩十公分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格外优雅而知性。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

洛鸢“妈妈……”

我轻声喊道，语气带着几分怯意，仿佛怕惊扰她似的。

听到我的声音，妈妈转过身来，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脸上的怒气。她快步走到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巴掌，打完之后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一刻，我的心凉了，捂着自己被打疼的半边脸颊，呆呆地望着地板，脑海里突然想起客厅里那些名贵的礼盒，还有那些猜测。

我按捺住纷飞的思绪，怀有一丝侥幸。可是当我再次抬头看向母亲时，发现她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又变成了平日里那副温和的样子，像是刚才打我的事都只是幻觉。

洛母“不想在医院待着就回家吧。回去之后一星期的紧闭别忘了，还有我让你写的检查呢？”

洛鸢“是……我知道了。”

我机械般地点点头，将枕头底下保存完好的纸张交给妈妈，然后慢慢挪动脚步离开，走出病房的瞬间，泪水夺眶而出。

回到家，我趴在床上哭了许久，左胳膊疼的厉害，从抽屉里拿出止痛药吃下。我擦干眼泪，换上宽松的睡衣躺在床上，双手抱膝，怔怔地盯着窗外。

今夜无月光，阴云密布，电闪雷鸣。

我记得我六岁生日的那天晚上，因为父亲工作太忙没能赶回家吃饭，所以便托朋友买蛋糕送来。我在房间等了好久，却始终等不到爸爸，最后实在困极了，便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糊中醒来，发现爸爸坐在我旁边，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冲我笑得特别温柔：“怎么不叫醒爸爸呢？”

我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他是爸爸，立刻伸出手臂扑到他怀里，撒娇地搂着他，嘴里嘟囔着。

洛鸢“爸爸，对不起，你怎么回来了啊？我以为你明天才会回来的！”

“爸爸不是告诉你了吗，今天要加班。”

洛鸢“哦。”

我乖巧地点点头。爸爸摸了摸我毛茸茸的脑袋，问道：“饿了吧？爸爸给你煮了碗面条，你起来吃点儿。”

我摇摇头。

洛鸢“我不饿，爸爸你先吃吧。”

“不行，必须吃。”爸爸把我拉起来，强制地喂我喝了一口汤面，然后催促我趁热吃。

洛鸢“爸爸，妈妈呢？”

提到妈妈，爸爸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尽量用平缓的声调说道：“妈妈出差去了，估计这两天就会回来。”

洛鸢“哦……”

我垂下眼眸。

虽然爸爸的解释合乎情理，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并没有说实话。我沉默不语地低下头继续扒着面前的面条，吃了几口之后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抬起头来，满脸期盼地看着他，问道。

洛鸢“爸爸，那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真的好想妈妈……”

爸爸叹息了一声，放下筷子，认真地望着我。

“鸢鸢……”

梦境戛然而止，我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旧躺在那间空荡荡的屋子里，窗外还飘落着细雨。我揉了揉眉心，试图回忆刚才的梦境，结果什么都没想起来。

我不禁苦涩一笑，暗骂自己多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