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的过往

唐晓翼是一路跑回房间的。

迎面吹来的风像千万个刀子一样，或许对他来说，此刻只有刺痛感才算真实。

他也不知道他刚才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明明自己根本就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还是说他对浮空城的恨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他扶着门框喘了口气，然后径直走入了卫生间。

水龙头的流水声将他拉进现实，他接了把水猛地泼在自己脸上，胡乱地抓着头发，然后抬起头凝视着镜子里的那个自己。

多么狼狈，多么卑微的自己。

镜子中那人刘海儿上还挂着水珠，欲掉不掉的，就这么垂在那儿。眼睛里充斥着猩红，嘴里喘着粗气，俨然一副刚打完架的势子。

“瞧啊唐晓翼，你都成什么样了！”他自我嘲笑着，“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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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初站在门外，手不停地抬起放下，似乎是在决定到底要不要敲门。

“不行凌云初，去道歉，必须道歉。”强烈的愧疚感驱使着他敲响了那扇罪恶的门。

他闭上了眼睛心，跳得极快，在开门之前，他幻想了无数可怕的场景。

只是事实并未如他所愿，门迟迟没有开，只是似乎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又敲了几下，看样子唐晓翼也不耐烦了，大声冲外面喊：“我要睡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我有话跟你说。”凌云初想了想，没头脑地加了句，“我知道你没睡。”

唐晓翼叹着气开了门，看了眼门外的人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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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翼领着他走向了阳台，然后靠在了那扇落地窗上。

他们现在隔了一米多远，唐晓翼不想靠近他，凌云初也不敢再靠近他。

阳台的风稍稍温和了些，半湿的头发全都糊在脸上，唐晓翼也懒得去擦。

“你......头发还没干，会着凉的。”凌云初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唐晓翼是不理会他，他起身去拿了条毛巾，不顾对方的反对，把唐晓翼生拉硬扯过来，潦草地用毛巾在他头发上抹了抹，然后把毛巾搭在了唐晓翼肩上。

“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唐晓翼的态度已经有了很明显的转变。

凌云初抓住机会：“我是来道歉的，刚刚说得太重了，抱歉。”

“你根本不懂，就算道歉也只是表面上的应付。亚瑟让你照顾我，只是人情，你不用管的。我们不熟，对吗？”最后一句像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没有，我只是......”

“你的道歉我接受了，现在我真的要睡了，你可以走了。”

“我......还有几句话。”

“想说你就说吧，没人拦得了你。”唐晓翼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我我不太懂得跟同龄人相处，你是我第一个聊得比较多的人，我不知道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但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看。我觉得你应该也是怎么想的，不然怎么会在埃克斯面前帮我说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我们是朋友，有些事你不必一个人扛，你可以学会依赖别人，依赖我。”

“我......”确实把你当朋友。后半句他怎么也说不出来。

“所以呢，你到底经历过什么？”凌云初觉得他离唐晓翼的秘密越来越近了，即使会鲜血淋漓，他也要接近他。

唐晓翼犹豫了很久，最后才终于吐出几个字：

“你知道......羽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