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年篇 3.

“你可知错？”

“我没有错。”

祀堂里，一身天青色罗裙的女孩神色自若，跪的笔直。

“我不修那短命的功法，也不会让大哥跟阿怀去修。”顶着自家父亲能杀人的目光，聂清河开口开的毫无顾忌。

“你还是知道了。”男人看起来并不意外。

修真界以剑道为正统，而他们聂家却修习刀法，每代聂氏家主多少性情有些暴躁，且没有一个是寿终正寝的。

“若是有的选……若是有的选……”男人失语。

他又怎舍得？

聂清河暗自握紧了拳头，自去岁之后，她便拜了蓝启仁为师，一个聂家嫡系，习了剑。

当时她便诧异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哪是什么带她来看孤本乐谱的，本就是打着让她拜师的主意，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至于阿怀，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天资在娘胎里被狗啃了似的，差的吓人。

在这种境地下，聂明诀又主动站出来，一下子便是不二人选了。

大哥…你可有想到你自己。

“清儿 我知你想说什么，只是聂氏总要有个宗主，再者，明诀是我聂氏长子，逃避，不是我聂氏的风格，你明白吗？”

功法有缺又如何？聂家人不知道吗？相反，他们清楚的很。

这是聂家的根，既然无法改变，那便一错到底了。

聂清河眼神闪了闪，既如此，大哥，我便为你修正这刀法。

男人谓叹一声，摸了摸聂清河的头，脸色有些苍白。

“清儿，眼下，我也不满你了。”男人顿了顿，“我已时日无多了。”

聂清河猛的抬头，“怎会？”

男人已过不惑之年，但面貌周正，目光如炬，虽看着有一股病气，却压不下去那通身的豪爽。

“重伤难愈，刀法肆虐罢了。”

“近些年来，温氏的动作逐渐频繁，又位于我聂氏家门口，我身故后，族里必定也不会安分。”

“到时明诀年少继位，必面临内忧外患的局面，我虽做了安排，但不可不防。”

“清儿，你大哥他性子刚直，你在旁多多帮衬。”

“……是。”聂清河嘴唇轻颤，眼睛酸涩，有满肚子的话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

……

轰隆隆！

一道惊雷落下，伴有刺眼的白光，亭内的少女面色恍惚。

“阿姐！你的手受伤了，要赶紧处理。不痛不痛啊，呼呼……”

原来少女手握的太紧，指甲已生生把掌心嵌出了血。

“把阿姐当孩子哄啊，阿姐不痛的。”看着眼前焦急的小少年，聂清河才恍恍感受到了几丝真切来，无端给这瓢泼的雨天添了几分暖意。

“阿，姐，怕，疼。”小少年一字一顿道，眼眸里的心疼快要漫出来了，仔细的处理着伤口。

聂清河好笑的看着他，平日里爱玩的阿怀此刻倒有些像个小大人。

阿姐是小骗子，明明最怕疼了，当初雕小木人的时候，不慎划了一道口子，眼泪都快出来了，跟大哥连连喊疼。

那……是什么时候开始阿姐不喊疼了？

聂怀桑包扎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