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生辰宴终于结束,裕昌揉了揉笑容僵硬的脸,暗道这古代贵女也没那么好做。
宴席中,肖世子追着何昭君来到花园,打算向何家下聘一事,被楼垚听个正着。
他自然心有不忿,何昭君同他一早定亲,若是悔婚,楼家二房的脸往哪里放!
凌不疑从高处目睹了一切的发生,这肖世子行事诡异,必有阴谋。
目光所及之处,一个女娘正呆坐在柳树下,惬意背靠着树桩,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梁邱飞这不是裕昌郡主吗?
此时一只鹰隼飞来,停在了裕昌的肩上。
本以为裕昌会被吓得抱头尖叫,未成想她淡定的手腕摘下一个金线编制的细绳。
裕昌(绾绾)你也是来贺我生辰的?那这个手绳,就送给你了。
三下两下,细绳被松垮的绑在鹰隼爪子上。裕昌笑着冲鹰隼挥挥手,告别。
裕昌(绾绾)飞得高些,别叫人抓住了。
望着鹰隼飞走的画面,裕昌竟生出一股羡慕。
裕昌(绾绾)女娘一生,大概率都要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抬头看见的,也仅有这方寸之地。
裕昌不过二八年华,可说出来的话和眼底的暗淡,倒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凌不疑发现,他好像从来没看透过一直追随他的这位女娘。
或者说,他也根本没心思细细看过。
梁邱飞等等,少主公,这鹰隼爪上的手绳,不就是裕昌郡主送你你却拒收的那条…
凌不疑我不收,就系到鹰爪上?裕昌郡主,真是好啊。
凌不疑拂袖而去,只留阿起阿飞两兄弟在原地,面面相觑。
梁邱飞阿兄,少主公这是什么意思啊?
梁邱起傻,还不快把这鹰抓住,把那手绳取回来?
鹰:你们清高,你们了不起,你们暗戳戳试探还要把我抓起来。
生辰宴过后,汝阳王见自家孙女乖巧许多,便叫来老王妃和裕昌,想商量下裕昌的终身大事。
汝阳王从前你一心追随凌不疑,大父虽觉得不妥,可也由你去了。如今既然你不在执着,那大父便给你寻一门好亲事。
汝阳王妃你个没良心的!既然孙女喜欢凌不疑,咱们豁出老脸去求圣上赐婚又如何!
汝阳王你这妇人,还显不够丢人么?几年前凌不疑为了拒婚一走了之,这事你忘了?
正当两人争论不休,吉祥脚步急促的前来通报。
女婢吉祥王爷,王妃,城阳侯夫人前来拜访了。
说起城阳侯夫人,也是不招人待见的。趁自家姐姐危难之时,爬了姐夫的床榻,这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淳于氏老王妃,我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我家子晟和郡主的婚事。
淳于氏笑容之下,是满满的算计。她看中的不过是汝阳王在圣上跟前有些脸面,且裕昌一介孤女。待汝阳王府的两个老家伙一闭眼,还不是随意拿捏?
汝阳王妃喜上眉梢,刚要答应,却被裕昌抢先一步。
裕昌(绾绾)大母,还请城阳侯夫人收回好意吧。
淳于氏这…是不是子晟惹了你生气?放心,我定会让侯爷…
裕昌(绾绾)城阳侯夫人,裕昌身为女娘,合该自尊自爱。四年前将军为拒这门亲事直接出征,裕昌被都城女娘们嘲笑至今。若是无缘,裕昌不想强求了。
说到伤心处,裕昌拿出帕子沾了沾眼角。汝阳王妃哪里受得了自家宝贝这般,连忙搂在怀里哄着:
汝阳王妃我的心肝肉啊,绾绾别哭,大母都听你的!你不想结这门亲,便不结了。
淳于氏本还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现下如意算盘落空,又不敢得罪老王妃,只能找了个借口,悻悻离开。
汝阳王你真想好了?不再纠缠那凌不疑了?
裕昌(绾绾)是,孙女决定听大父的,另择郎婿,乖乖议亲。
汝阳王见裕昌神情不似作假,逐渐放下心来。
汝阳王万将军家有几个儿郎,同你年岁倒是相当…
汝阳王妃你个死老头子,万家那么多儿子,我家绾绾嫁过去少不得是非!
汝阳王行了,此事容我再想想,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