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

散兵“倒是没有……”

纳西妲“看来，世界树不会记录提瓦特外的个体。”

空“……”

派蒙“啊……”

哑巴失落的表情——呵，这可不多见。挂件矗在那儿，鬼知道它在想什么。

散兵“不过，却有一个无题的历史。”

晶蓝的球体周围泛着阵阵蓝光。挂件此时却异常地默不作声，哑巴也不知怎的，似乎是咬肌疲了，将下巴与上嘴唇隔开，按人类的口吻说，这其中夹杂着惊讶，亦是不安，莫非，无知的生物又看呆了？

小吉祥草王空灵的声音响起，在现在听来似乎有点太过安稳。

纳西妲“那便打开看看吧。”

散兵“嗯。”

我没心思再管那两个东西，除了祈祷遇见与降临者无关的事，我实在想观摩观摩这历史到底讲述了什么。

—

是……丹羽，埃舍尔？！

我才发觉自己的瞳孔一直在放大，再放大，这是踏鞴砂……？等等，为什么……

那时我在借景之馆沉睡，醒来后被桂木带来踏鞴砂，与刀匠们生活在一起。并且分不清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而丹羽，我那时的好友，我曾信奉他为最好的“大哥”。直到我去向雷电将军祈求收回天灾回来后，因为“新能源炉心内的污秽”，死了工人，而丹羽……丹羽他畏罪潜逃，逃前还杀了一个无辜部下，取了他的心脏，让制造新能源的埃舍尔给我，要我带着装着心脏的装置，吸收石炉内的污秽……我活了下来，却精疲力尽，满带愤恨，毅然离开踏鞴砂。直到现在，我还心存“感激”啊……！

背叛同伴，罪无可恕的丹羽！

还说什么“你也是人，只是缺少一颗心脏罢了。”惺惺作态，可笑！

—

许久，再次将意识放到这东西身上。

“直到最近，如您所知，有人因为炉心内的怪异污秽死去了。我们压下消息，不让外部的人知道，可你比我清楚才对。”

“……外出求救的没一个回来，你我的朋友，倾奇者，带着那片金色羽毛前往鸣神岛求救将军大人了，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倾奇者”也指『散兵』。）

我的瞳孔持续放大，这，就是丹羽潜逃前夕？

“即便如此，埃舍尔先生，你一定不害怕吧，不然脸上为什么挂着微笑？”

怎么，你准备干什么？在逃跑前嘲笑坚守的埃舍尔？

“不过是惊讶于大人您向我说出这样真心的话，这般揣测，应该在您心中暗藏许久了吧？”

“您连此中的进退都懂得，却只是个从枫丹远道而来的机械工匠，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吗？

开始有趣起来了……

“丹羽大人是建议我去找份官家的工作吗？……可惜我心系技艺。”

“可以了，埃舍尔。”

“我站在这里，是因为炉心中邪力肆虐，需要有一个人带着你给的用于吸收邪祟的装置进入高危区解决问题。”

……等等！丹羽你……我真是心怀感激，被您的赏识压得喘不过气来。就算向雷电五传复仇也不能报你的大恩啊！离开前还心系好友，真是重情重义！

“我身为这里的负责人，背负着责任，应该勇敢赴死，你呢？你在等什么？”

你在说什么狼狈之词，为何还不……这……

“看您的眼神，似乎很不信任我。”

“事已至此，没必要隐瞒，不管你是谁，毁掉踏鞴砂的计划很完美。”

散兵“……”

为什么心中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他不是，逃跑了吗……

“我在等一个机会……”

埃舍尔毫不含糊地从胯间抽出一把小刀，向丹羽缓慢靠近。

散兵“……”

我猛地关上沉重的眼睑，比转头还重的泪珠已经在摇摇欲坠了，胸中不存在的心脏隐隐作痛，耳边忽地传来走路时，刮过侧脸的呼啸风声。

“哈，哈，咳咳！”

“咳！咳！”

丹羽临走前的喘息，如绿色密室的迷失回声，直直扎入我的耳朵，我知道，我现在切切实实地听见丹羽的喘息，切切实实地听见：

“若要……将我的心脏给他，就……告诉他，长正大人……也好，我……也好，都将他……视为我们的……一份子……”

随着清脆声响“咚”的落幕，我更知道，丹羽真的逃跑了，跑去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

“若你要称呼我的话，便叫我『博士』吧。”

……

纳西妲“这是我在查看有没有清除『博士』切片的时候，从他身上读取的一段记忆，对你来说，应该也算是真相吧。”

『博士』，『博士』……你！

散兵“多托雷……哈哈哈哈哈……多托雷！！！”

（『博士』也叫多托雷，就像『散兵』又可以叫斯卡拉姆齐。）

派蒙“他看起来很生气，我们还是不要靠近他吧？”

空“嗯……”

纳西妲“给他一点时间平复情绪比较好哦。”

—

难道说，在污秽中保护我的，便是丹羽的心脏？！早已枯萎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多托雷干的！？丹羽根本没有畏罪潜逃，是你害了他！？！

那我之后的所作所为呢？死在踏鞴砂的人？还有雷电五传？……他们……？

……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是不是可以拯救他们……？

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他们是不是不用死……？

对啊，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

……

派蒙“喂，你还好吧？”

空“没事吧。”

我不想再形容这声音是什么样的。只觉得心里冷。我回头，自以为是地摆了一个“无事”的表情。

派蒙“唉！你这个样子，好吓人！”

散兵“哦，要不是知道我们之间有些往事，差点以为我也有资格成为你们的好朋友了呢。”

语气舒缓了下来，我突然不愿摆出盛气凌人的样子了。

空“只是不想出现计划之外的事。”

散兵“当然，说过的我会做到。”

散兵“只可惜，没有有关降临者的资料，之前已经说过了。”

等到聊完正事……等着吧。

纳西妲“世界树就是这样啊……”

散兵“哟，看你的表情，这么失落。”

散兵“那就由我个人来告诉你一些情报吧。”

空“……？”

散兵“你妹妹的降临点应该是坎瑞亚。”

散兵“并且，是因为回应了「天空」的召唤，她才降临于此世。”

派蒙“「天空」的召唤？”

散兵“这话是『丑角』亲口说的，他曾经是坎瑞亚的宫廷法师，与你的妹妹生活了一段时间。”

空“『丑角』……？”

散兵“信不信随你，反正我不打算拿这件事骗你。”

我似乎有些急切地再次开口。

散兵“小吉祥草王，不来自世界树内的情报，价值如何？”

纳西妲“非常有价值。”

很好。

我动用体内的神之力，阻断了小吉祥草王与世界树的连接。

散兵“接下来，是私人时间。”

突然出现的屏障将我们三个围在一起。他们摆出防御姿态，当然，是面向我的。

空“你想干什么？！”

散兵“小吉祥草王说的没错，我的神之力残缺无几，就算动用体内所有的神之力，也只能维持这个屏障一小段时间。”

散兵“刚才的情报，我如实告诉了你。现在，作为回报，我希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

散兵“把手给我。”

愤怒过后，我却异常镇定，脑后，可是存放提瓦特所有历史的——世界树啊！他与挂件对视，犹豫片刻，还是缓慢伸手，轻轻放到我伸出的手上。

手套硌得挺痛……我连接他的意识。

散兵这样说话，还听得见吧？

空你想入侵我的意识？

散兵不，那已经不重要了。

就连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是多么诚恳，他竟放下警戒，静静倾听。

散兵告诉我，这世上，存在“历史”被改变的事吗？

空你，你为什么这样问？

他再次犹豫了，这无异于告诉我答案。

散兵“好了。”

我放手，解开屏障，转身迈向世界树。

派蒙“怎么了？我只看见你们刚才拉了一下手。”

散兵“我劝你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再见了。”

步伐前所未有得轻盈呢。此时，我就如解开了束缚，身上的巨石消失了，前方，便是“自由”……触到世界树的那一刻，我竟释然地笑了。

散兵“再也不见了。”

派蒙“『散兵』，你想干嘛？！”

空“『散兵』，停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进入了世界树，消失在他们眼前。

若我从未来到这世上……

散兵“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应该过上另一种，更好的生活……”

空“『散兵』！”

“从今往后，『散兵』或『倾奇者』，都将不复存在。”

抹除那个人偶的一瞬，我想：

他应该从未来到这世上吧。

———

慕羽.……

慕羽.休息一个星期，我还有其它书没有更，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