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阿秀看着头顶偏向自己这边的雨伞以及顾一野淋湿了的肩膀，心里面说不好是什么感觉，垂着眸打破僵局。

“你上次…受伤挺严重的”阿秀攥紧了手里的衣服“…下次小心点” 好别有下次了。顾一野看着她泛白的指节，嗯了一声，紧接着开口。

“你们医院新转来了一个实习医生。”

“她是我的一个朋友，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多带带她。”

“有实力能转到这个医院的，一般都是轮不到我照顾的。”

说罢，她转过身抬头看向顾一野，“我到了”

“伞你拿回去吧，我跑两步就行了。”

说完也没等顾一野的回答，举起包就冲进了雨里。雨水混着眼泪吃进嘴里的味道可真不好。阿秀边跑边想着。

留下顾一野一个人举着雨伞站在雨中，直到看着她进了楼才转身离开。

黑夜褪去了白天的光芒，将自己暴露在天空中，脱去华丽的衣装，把脆弱摆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天气乍暖还寒，一向不尊重温度的阿秀穿着短袖睡衣，踩着人字拖盘腿坐在露天的阳台上捋猫毛，身上还有着刚洗完澡的水汽。

“瓶子，我今天看见他了”许是察觉到主人情绪不对，此时的小猫收起了它平常那副恨不得把你气到升天的样子，乖巧的趴在阿秀的腿上，试图用自己的身子盖住她裸露在空气中纤细的小腿。

“他头发变短了”阿秀回想着下午看见的顾一野的模样笑着“也长高了，皮肤黑黑的，没那么瘦了。”

“好像更成熟一点了”

他不再是她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了。阿秀睡着之前努力睁着眼睛想，今天到底和十年前那天有什么不同呢。不同的是 后天没晴，她没踩到他的影子。

“顾一野？顾一野！”高粱 后使劲儿拍了一把顾一野的肩膀，才把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给叫回来。

“我说你小子怎么了？怎么自打上次回来以后更不正常了呢？”

顾一野没心情搭理他，站起来理了理旁边挂着的军装。

“有事说事。”

“嘿你小子”高粱拍了一下大腿“合着我刚才和你说的你都没听见是吧？”

顾一野扭回头“你说什么了？”

“……”

“陆司令找你”

顾一野闻言皱眉，转身出了宿舍。

“司令”顾一野朝着面前坐着的人敬了个军礼。

“您找我。”

“嗯”陆司令放下文件，双手合十交叉放在上面“见到她了？”

顾一野跨立站着，抿着嘴不吱声，陆司令看他这副样子，笑出声。

“你小子这个劲儿啊，跟你爹还真像。”

说罢，陆司令叹了口气“秀儿那丫头你也知道，死倔死倔的。”

“要是有机会，还是说开了的好。”

顾一野不知道想着什么，低着眼睛没有回答。

“上哪儿？”

飞哥程万看着面前拔高了一个音调的阿秀，异常平静的喝了口茶水。

“都当医生了怎么还一惊一乍的” “呵呵”阿秀乐呵呵的坐在飞哥程万对面，“您刚才说要去哪儿？”

“军区借调。”

“借调？”这回阿秀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倒是给飞哥程万吓得呛了口水。

阿秀见状赶紧过去对面给飞哥程万拍着背，小心翼翼的开口“主任，我能不能不去啊。”

“你看外科那么多人，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我就不去给您添乱了。”

阿秀狗腿的给飞哥程万捶着背，后者却不为所动，阿秀看这招没用，就拉住了他的胳膊开始可劲儿晃。

“师父，我真不想去，您记不记得我军训的时候都晒成啥样了。”

“少来这套”飞哥程万咳了两声。

“人家军区演习，找你们去摆摆样子，又不是让你去当军医，晒不着你。”

阿秀撇撇嘴，知道飞哥程万都这么说了她不去也得去，刚转过身要出去，就听后面的声音响起。

“这次回来，给你销假。”

“好嘞！”

‘叮’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阿秀正在梦中的夏威夷海滩晒太阳，胡乱摸起手机瞅了一眼时间，距离集合的时间还有十分钟，很好。

“瓶子你丫又把我闹钟叼哪切了啊啊啊！！”

看着蹲在地上低头认错的某只猫，阿秀长舒一口气，接起电话。

“夏圆圆，我给你十分钟到我家楼下。”

那边的人忍住想喊的冲动，低着声音说“我早就到了。”

“…那你给我十分钟” 阿秀再一次拿着幽怨的眼神看着瓶子，俯下身摸摸它灰白相间的毛。

“乖，我要是假期没了咱回来就喝猫汤。”

接着在瓶子惊恐的目光下洗漱穿衣下楼，动作一气呵成，想想也是，这套动作自打他高中就开始做，能不熟练么。

紧赶慢赶的到了地方，阿秀看着早就到了的一群人，呼哧带喘的掐着腰。

“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